第8章 咸鱼第八式

她睁开眼,四面八方又是那片熟悉无边无际浓重黑幕,站在黑幕正中自己显得极其渺小。

半透明选择界面出现在空中:

【第四百三十三幕】

【选择重新阅读关键剧情?是/否】

下午看了一半剧本,就被辎重队伍马车翻倒动静惊醒,后半截戛然而止。原来是可以重复观看。

池萦之选择了‘是’。

一行行剧本段落飞快地出现在空中黑幕上。

【树影摇曳,水声荡漾,清冷月色从半开轩窗外照进来,带着夏日特有声声蛙鸣。隔着一层竹帘,静室内两人,一个靠着软榻坐着,一个跪坐着。】

【窗外清冷月色映在池萦之乌黑发间,黛蓝色锦袍立领遮不住雪白纤细脖颈,大片暗影反衬之下,越发显得色泽莹润,仿佛上好和田暖玉。】

【对面太子目光,便沉沉地落在那截优美而白皙后颈上。】

【“……微臣有罪。不敢再隐瞒殿下。”池萦之涩声道,“微臣……臣其实并非男……”】

【身穿黛蓝织锦交领大袖袍池萦之,从头到脚,衣冠服饰,无不是规整严谨男子正服打扮。只是声音却不像寻常成年男子那般低沉。】

【柔美悦耳声线轻而软,仿佛一根柔软翎毛,细微地挠进了听者心里。】

【这幅嗓音不容错辨,分明是——年轻女子声音。】

【坐在对面、玄衣金冠太子却伸手阻止了她未出口下半句话,低沉地笑了。】

【“彼此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呢。”】

【他指尖夹着黑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棋盘,悠悠地换了个话题,“上回从孤这儿拿走手钏,戴哪儿了?”】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不知吹到了何处蜡烛,室内光线一阵剧烈摇曳。】

【池萦之低垂着眉目起身,,拢起右边宽大罩袍衣袖,露出一截莹白如玉手臂。】

【小臂靠近肘弯处,赫然戴着一个形状精美金手钏。】

【以足金打制、螺旋形绞金交缠手钏,如今却被当做了臂钏使用,严严实实地卡在小臂上。】

【金手钏七道螺旋正中,缀了个精巧风信子铃铛,如今失了衣袖遮挡阻拦,只要轻微移动一下,那铃铛便发出了细微声响。】

【太子袍袖越过长案,抬手拨弄了一下,金手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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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

【细碎金铃声时断时续,声音虽然不大,在幽静无声静室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扯了扯薄唇,满意地笑了。】

【”藏在袖子里做什么。以后戴在手腕上。”】

叮铃~~叮铃~~

在梦里被无处不在金铃铛背景乐声吵得头昏脑涨池萦之,挣扎着醒了过来。

窗外天色还没亮。

外间守夜阿重也被惊醒了,起身点亮了屋里油灯。

“世子爷又做梦了?”阿重坐在床边,用热毛巾轻敷着池萦之淡淡发青眼底。

池萦之闭着眼点了点头。

梦境里最后一句台词还在耳边嗡嗡地回荡着。

【藏在袖子里做什么。】

【以后戴在手腕上。】

重复观看这场剧情,明显是关键剧情之一掉马大戏。

听听太子台词,“彼此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呢。”说是人话吗?

明知道女子伪装藩王世子,被人揭穿下场就是欺君大罪,还威逼着戴起铃铛乱响手钏,引发外界怀疑猜测,每天在京城里只怕过得步步惊心,不得安睡……

池萦之伸手接过了热毛巾,按在了隐约作痛太阳穴上,叹了口气。

有些人整天穿戴得人模人样,他怎么就不做人事呢。

窗外月色蛙鸣,意味着掉马剧情在夏日里某个夜里发生……

究竟是哪年夏天呢。

如果定期服药话,嗓音怎么会突然漏出了破绽……

池萦之纠结地想了一会儿,放弃了令人头疼问题,拿起昨晚丢在枕头边素色暗花锦囊,从里面掏出剩下那只金手钏,试着挽起袍袖,套在了自己手腕上,晃了晃。

叮铃叮铃……

手钏上金铃铛发出了清脆响声。

她琢磨着,与其被别人逼迫着戴起来,无法解释,陷入被动,从而引发一系列掉马惨剧,倒不如自己先提前戴上。

毕竟,比起沈梅廷一尺高冠和半尺高木屐来,手腕上带个铃铛倒也不算是特别出格怪癖……吧。

床边原本应该放鞋履地方,如今放了一双崭新高齿木屐。

阿重捂着嘴笑起来,“昨夜世子爷睡下以后,隔壁沈小侯爷特意送了这双木屐过来,说是喝了咱们一碗热汤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