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属于还没有完全成神,介于一种邪祟和神中间的状态?”
郁睢也不好说:“只差临门一脚。”
陈山晚垂眼,看着碟子里特意没有放胡萝卜的宫保鸡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这话时,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情绪发问的:“那…在正常情况下,你不会死是吗?”
“不是哦。”郁睢凑近陈山晚一点,不知从哪冒出的荆棘也悄悄往陈山晚的脚那边靠:“我的寿命从现在开始会和阿晚你一样长。”
陈山晚一顿。
他掀起眼皮看向郁睢,想到郁睢之前说“吃饱”,再加上小时候那些错乱的记忆,还有他的一些怀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陷入思绪的陈山晚没有太注意已经隔着衣物小心缠上了自己脚踝的荆棘,或许他注意到了,只是不是很在意。
陈山晚定定地看着郁睢,像是要将“他”看穿,他问:“你那个‘临门一脚’,和我有关,是吗?”
他皱着眉:“是不是你要吃了我,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郁睢没说是不是,但跟说了也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完成最后一步的。”
“他”轻声,无端有些平静的哀恸:“我不可能接受你消失。”
老天是多么爱开玩笑啊。
“他”得吃了“他”的心上人,才能从炼狱中被解救出来。
陈山晚的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软肉:“但你如果没有祭品的话,你会消失吗?”
郁睢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他”小心地觑着陈山晚,反问了句:“如果我会呢?”
“…我不知道。”
陈山晚有些茫然地按了按自己空落落的心口,他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所以愿意告诉郁睢他的想法:“但如果你消失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而且他想他会难过很久,那与其难过很久,不如……
把他的命给“他”。
“阿晚。”
郁睢像是知道那些未能述之于口的所有语言,“他”弯起眼,无比愉悦地戳破了一个事实:“你很喜欢我。”
哪怕陈山晚不记得他们从前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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