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马就抓马之

好像压抑太久终于喷发的火山,让人迷蒙想着“还是到这一刻了”。

沈暮洵眼睁睁看到自己咬了咬牙笑了声,回头转身,走了两步弯下腰,略带体温的领带垂到了江声的脸上。

很快,他抓起江声的领子,单膝顶进他腿间向他逼近,看到江声睁大的眼和抖动的睫毛。

【啊啊啊我靠我就知道!但是有点太快了吧??】

【沈!暮!洵!!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沈暮洵喉结滚动着,混沌的大脑让他只想把一切积郁心底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以为你是最清楚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这种破综艺有什么值得我来的。如果不是你,谁会来?我他妈的当然是为了你!”

江声被抓着摇晃了两下,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根绿舌头雪糕。

“我讨厌你,江声,我恨你!破产就够了吗,我看你现在还是意气风发和老相好调情,轻快自在很不得了啊?凭什么要走的是我?我就要呆在这里,我就要看你这个废物离开江家能走到哪一步——”

“沈先生。”

萧意的声音在旁边插了进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还在直播。”

像是落入油锅的一滴水,沈暮洵瞳孔微微震颤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扭头去看他。

同样侧脸的角度,他们的确有一些相似。

泪痣、眉弓的弧度,一点一点零星的相似,汇聚成了江声分隔开的另一份喜爱。

那本来也该是属于他的。

胸口像是漩涡般搅动着耻辱、厌恶与愤怒。

这人模狗样的一张脸,再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呕。

卑劣的模仿者。

卑劣的偷窃者。

在他坠落深渊最渴求爱和陪伴的时候偷走他的江声的……

第三者。

他眼眸里盛满了勃发的情感酿起的风暴,死盯着他那张完美面具勾着嘴角笑起来,“直播,所以呢,我在乎吗?你觉得他们不想看?我觉得他们爱看死了。”

【没错,竟然被你猜中了!原来你们小糊综是这样的!精彩,爱看!抓马摩多!】

【啊啊啊萧意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疯了吧沈暮洵,他真的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干什么吗?】

【沈暮洵,一款容易破防的前任】

江声的手抓住沈暮洵的手背。

沈暮洵呼吸一滞,掉头看他,俊美的脸上有几分未蜕的怒意和茫然。

江声诚恳地看着他:“不要吵架。”

特别是为了我。

因为你们粉丝都超多,骂来骂去被骂的是我。

“……我才和他说了两句话,江声!这叫吵架吗?”

沈暮洵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甩开他的手,然后深深地喘息,槽牙合紧,竟隐隐感觉到牙关在颤抖。

在他面前袒护另一个人责备他。

江声。

江声!

“呃我的意思是——”

沈暮洵终于笑出来,眉宇间的盛怒才逐渐平息,染成颓然又阴暗的东西。

“我好累啊,江声。”

他提起江声的领口,垂眼俯瞰他,近乎咬牙切齿,声音却轻之又轻。

“我真的好讨厌你,江声。”

窗外忽然开始刮风,小树被吹得哗啦啦乱倒。

不过江声猜应该不止刮风,也下雨了。

虽然窗子和门都关得好好的,但他依然感受到了。

雨点落在了他脸上。

风衣里面的衬衫领子被抓皱,扣子被扯散,狭长漂亮的锁骨隐约可见。

他下意识说,“等等,你轻点抓,这是我经纪人的衣服,他人很抠搜的。”

近在咫尺的沈暮洵眼珠在震颤,泪痣跟随眼角轻微痉挛。

很快,江声听到一声很轻的冷笑。

领口被提了起来,攥紧的拳头用力到几乎颤抖。

江声总感觉要被扯烂了。

然后就……

“呲——”

片刻后,在异样的寂静中,他低头看被扯开的衬衫条和纤维丝,昳丽的脸上陷入空白。

“等等、啊?不是,你真撕啊?”

这……这是质量问题,也是沈暮洵的问题,或者是严落白的问题,也有可能是萧意的问题,总之不是他的问题!

他可没有搞擦边!

【???我要复读机了,啊不是,你真撕啊??】

【好……好那个的戏码】

【一段剪刀手会爱到死的素材……】

【经纪人:怎么,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撕掉经纪人的衣服,给经纪人一点参与感!】

萧意上前扯开沈暮洵,话音第一次失去温和的冷静,“沈暮洵,你疯了吗?!”

沈暮洵被推了一个踉跄,看着他们两个,眨了眨眼。

室外的雨在室内降下。

他眼睫濡湿,表情已经从盛怒回归到了极致的冷郁。

黑眸压着极深的情绪,像尖锥子恶狠狠凿在他的脸上,恨不得破开两个窟窿,嘴唇却勾翘,露出一个笑,沙哑的话音有些平静,“早疯了,不是吗?还得多谢你呢。”

【叮!您的直播间因违规内容已被关闭】

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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