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不大不小,用金色的搭锁扣着,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陶真儿见沈莓偷偷在看,轻笑一声,直接抬手将它打开,还往沈莓面前推近了一些。
于是沈莓便看到着红木匣子里放着好些瓶瓶罐罐,有瓷的,有琉璃的,有高的,有矮的。
瞧着像是装胭脂水粉的小罐,但有些又不太像。
且每一瓶上系着不同颜色的细绸带,应当是用来区分什么。
“真儿姐姐,这些是……”
沈莓张了张嘴,一脸惊奇。
陶真儿从里面拿了一个圆圆的小瓷瓶出来,笑道:“是用来让阿莓变好看的东西呀。”
说着她便打开小瓷瓶,递到沈莓面前:“这是我平日里用的手膏,每次洗完手便会擦上,冬天擦的厚些,夏天便擦的薄些,用来保持双手的滋润。”
沈莓接过那个小瓷瓶,看着里面乳白的膏体睁大了眼:“是手膏啊,擦了手便能滑滑的那种吗?”
她知道手膏,从前沈府里沈四也会从脂粉铺里买回来用,而她没有什么银子,自是不会去买这些的。
陶真儿听了沈莓的话,却笑着摇了摇头:“冰肌玉骨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的养成的,单单是手膏可不行。”
于是,接下来,在沈莓愈发的震惊神色中,她一样一样将东西拿出来,与她说了自己的日常。
“每日晨起,以清水净面后,辅以花露再次沾湿素面,轻拍,而后薄薄涂上昔颜霜,以手覆面,温热全脸。”
“颈侧需仰面,抹上月容膏,也是薄薄一层,左右交替,后颈也不可忘记。”
“以花瓣入浴,每五日用一次羊乳,以软刷轻擦指节、手肘、双膝、足踝、脚尖,出浴后以香膏涂抹全身。”
“春夏秋冬时令相异,所用霜膏也有所不同,比如这瓶和这瓶,它们……”
沈莓听的目瞪口呆,到后来已经只剩下惊诧,没什么能过脑子了。
她现在满心满眼只能冒出一句话:变美也是很不容易的呀……
陶真儿说到一半,看到她晕晕乎乎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懵了,想来过去是从没想过这些的。
她抬手捏了一下沈莓的鼻尖,停了话头,笑道:“好了,剩余的我不与你说了,阿莓一会便按我说的,每日去做就是。”
“做、做了就会变好看了嘛?”沈莓不禁问。
陶真儿却道:“傻丫头,你本来也没有不好看呀。”
“这些不过是精细些养护着自己的发肤,后宅名门闺秀们,大抵都是如此,从小就有人操心着。”
说到这儿,陶真儿也不避讳自己的过去。
“我生在岭南,江南水乡比京都更养人,那儿名门望族的小姑娘们自小便有嬷嬷伺候这些,我幼时也有。”
“只是后来父母早逝,家族里人丁不算兴旺,我又尚未长成,这才来了京都投奔姨母,不过这些姑娘家的事,想来也是大差不差的。”
“是以我到了京都后,也就开始自己折腾这些,倒也觉得挺有趣。”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取悦自己,不也是很重要的么?”
“取悦自己啊……”
沈莓喃喃了声,还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呢。
陶真儿也未与她深说,只偏头问她:“阿莓也是自己想变得好看的,是么?”
“嗯。”沈莓老实点头,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又手指攥到了一起,“我……我有些羡慕那些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