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莓揪着手指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她真怕自己刚刚放肆,惹了怀琛哥哥不喜。
好在没有呀。
等闹了这么一会,沈莓才想起正事,她是让哥哥来教她练字的啊。
刚刚是她自己都不该,没有认真看。
于是眼下也只能十分不好意思地坐回椅子上,眼巴巴抬头继续看向严许:“哥哥……”
严许失笑,拿起放在一边的扇子敲了敲她的头:“刚刚不认真,现在又来叫哥哥了。”
说归说,递笔的动作却没停,将兔毫重新放进小姑娘手里,他道:“阿莓继续写,哥哥看着。”
“哦,好。”
沈莓乖巧点头,端坐身子,挺直了背,听了严许的话开始继续乖巧临帖。
严许看着她的动作,倒真像个年轻先生般仔细。
他时不时用扇子轻抬她的手腕,调整姿势,温声道:“悬腕,藏锋,心平气和,张弛有度。”
“临诗帖在意不在形,意悠远便字如行云,意澎湃便字若刀锋……”
严许的声音不疾不徐,也不喋喋不休,只在她写到某些地方时恰如其分的响起。
偶尔见她一个字总未掌握要点时,便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写过去。
非常短暂的触碰。
沈莓在被握住手时,总忍不住坐的更直一些。
手背的一点温热,在那只好看的手松开后,也好像还能停留须臾。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沈莓慢慢临帖练字入了迷,严许看着她一张张的字与之前明显有了些不同,倚在桌边微微点了点头。
他想起第一次在府里见到她时,父亲考校她的功课,后来便说,她很聪明。
现在看来阿莓确实是很有悟性的,只是过去无人教她,想来除了去书院,琴棋书画便都被怠慢了。
严许的折扇轻点额间。
日后若她想学什么,便都教一教吧。
他正想着,春华突然敲了敲门沿,恭声道:“公子,小姐,表小姐来了。”
小书房的门一直也就没关,下人们都有分寸,主子在书房时除非是特别吩咐过,否则都不会靠近打扰。
沈莓一听陶真儿来了,想起了什么,赶紧放下笔:“啊,到时候了吗?你请真儿姐姐在花厅坐一下,我这就来。”
因着严许过来,她都忘了今日与真儿姐姐约好的时辰。
严许听见自己表妹过来,有些意外,是这么快就熟悉起来了?
阿莓初见自己时,还拘束了好几日。
这般想着,他便看了小姑娘一眼,这丫头已经在急急收拾桌案了。
严许扬眉,问她:“你真儿姐姐与你约好了?”
“嗯嗯。”沈莓点头。
严许:“做什么?”
见他问,沈莓不想瞒他,却又觉得说出来也很不好意思,只能含糊道:“就是、就是一些女儿家的事。”
说完便欲离开,却突然被人捏住了发髻。
严许一双点墨似的眼睛瞧着他,不知哪里引起了他的兴趣好像要问个究竟:“什么事?不能叫哥哥知道?”
沈莓下意识摇头:“不是啊。”
摇完后又犹豫了,须臾,才声若蚊蝇:“她、她说来教我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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