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折扇挡住了陆博恒往沈莓跟前凑的脸,没搭理他的话,只偏头与沈莓道:“阿莓不用理他,先进去吧,哥哥一会就来。”
沈莓瞧见他俩的动作似是已经熟稔,她胆子小,本在陌生人面前本就格外紧张些,听了严许的话心里便是如蒙大赦。
转身离开前还不忘遵着礼数朝陆世子微微行了礼,接着便忙不迭的进了锦绣坊的门。
陆博恒看着她转眼就消失在眼前,一刻都没有多耽误,忍不住失笑,看向严许:“欸,你的新妹妹属兔的?跑这么快?”
严许收了扇子,瞥他一眼:“碰见个登徒子,若是我只恨不得轻功都用上。”
好兄弟偶尔的嘴毒陆博恒早就习惯,他没事儿人似的搭上严许的肩,十分感兴趣道:“所以这就是你爹收的义女吧,多大了啊,十一二岁?看起来是个小不点啊,长得也平平无奇,还有点黑。”
严许皱了皱眉:“你一个大男人,在小姑娘背后议论其样貌,有失风度。”
这句话叫陆博恒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唰”一下看向严许:“哎呀呀?你对你这新妹妹竟然还有几分看重?”
陆博恒十二岁来京便与严许相识,只因为那时候严先生还是太子太傅,在宫中也给他们几个皇子上课。
两人如今都是弱冠之年,相交八载,他自认别人可能光看着严许表面那光风霁月,如琢如磨的气质了,他却了解他。
严许骨子里是个很冷情的人,对于他刚刚顺嘴说的那么一番话,他往日里多半不会接茬,甚至懒得往心里去。
因为左右他说的反正是别人。
但这次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陆博恒眼里尽是兴味,严许却敛眸没理他的话,只问他:“你今日怎么在这儿?”
这条街都是些胭脂水粉的铺子和布行,平日里姑娘小姐来的多,男人嫌少有上这儿逛的,便是来了,也大多是作陪,如他一般。
“你说这几日都在府中看书不出门,我无聊自然就满京都瞎溜达,正巧图兄约了我去清风楼看婉娘跳舞,我从这儿路过。”
陆博恒百无聊赖地摇着扇子,突然想到什么,又瞪大眼睛看向严许,一脸见鬼:“你说最近都懒得出门,不会是要陪你的新妹妹温书吧??”
严许自早年中举后便叫温阁老收了做学生,早就不似在书院时那般需要日日温书。
前几日突然与他这么说,他还觉奇怪。
但今日看到沈莓,陆博恒突然就想起来,早前严许说起她的时候好像提过,这小丫头是要进临山书院的,那自然要入学考核了。
严许面上如常,并没有什么被说破的窘色:“知道还问?”
话落他又正了神色,眸光微凝:“那位图兄是外邦人,你当多留个心眼,莫要走太近了为好。”
陆博恒摸了摸头,嘀嘀咕咕道:“这没什么吧?”
他向来是个心大的,做事随着性子懒得管以后。
严许皱了皱眉:“你知道圣上召你入京其实是为……”
他话未说完,突然耳朵动了动,顿了声,回身朝锦绣坊里看过去。
接着他便不管陆博恒了。
“万事多留心总是好的,最近朝中没那么太平,你在京都也安分点,行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严许便带着自己的小厮秋实进了锦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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