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韶筠答:“有点荒唐,解释不清。但我其实真实名字是叫谢好运。”
“行吧,过去那些确实不用提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达美跟谢韶筠多年闺蜜,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不适合归根究底。
她仔细端详着谢韶筠的脸:“长的太像了,神态也一样,压根瞒不住。当时你上课的视频,传到网上,我立即认出是你。心想,谢韶筠,狗东西行了啊,重生回来不见我,飞黄腾达不要以前姐妹了都,等我来削你?”
“消消气。”谢韶筠给达美倒了杯水,自知理亏任她埋汰。
好多年姐妹了,那个时候不出现相认,的确不得劲儿L。
但也没办法,谢韶筠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醒来一开始我没有以前记忆。”谢韶筠与达美一人坐在一边,地垫旁边还有个羊毛毯,谢韶筠盖着,达美不用。
家里有地暖,达美受不住热,再盖个毯子说要热死了。
谢韶筠就没有劝她,问了达美刺青工作室发展情况。
达美说:“你走后,刺青工作室有段时间支撑不下去,有一阵,工
作室快倒闭了,池漪用别人的名义高价买下你那些手稿。手稿价格也是她炒起来的,我其实知道她用意,黄昏是我心血也是你的。
她那个时候连你一张照片都没有,非常可怜,满世界搜集关于你所有存在痕迹。黄昏工作室是你一半心血,她当然要管,我不答应,觉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是后来发现,她假借别人名义帮工作室渡过了那次难关。虽然你死后我迁怒她,不过没有她出手,黄昏可能就没了。”
达美说的轻描淡写,谢韶筠可以想象工作室当时的困境。
达美一直认为只要有谢韶筠在,工作室活招牌就不会倒。
谢韶筠的突然离开,便把黄昏的招牌也带走了。
谢韶筠拍了拍达美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
“辛苦谈不上。”达美瞥了眼谢韶筠,沧桑说:“就是伤心,你走那阵。心疼,无能为力,也很自责。”
谢韶筠无法接腔。手搭在达美的肩膀上,轻轻抱了她。
垂眸看着达美,达美便不说这丧气话,笑了声说,池漪的那些无力要比我多很多。。
“看着讨厌的人比我难受,我就平和了。”
“而且你现在活着,我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谢韶筠对达美说了谢谢,同意了她的说法“嗯。我以后不会再消失了。”
她们又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谢韶筠问达美:“这两年你奶奶还好吗?”
“身体健康着呢,抽空去看看,两年前你去世的事情她不知道,脑袋糊涂了,非给你腌了不少酸萝卜,等你过去拿。”
谢韶筠答应着,说是要过去看看老人。
她跟达美聊了些过去,近况,谢藏星打电话催了,达美才起身,一拍脑袋,说给忘了。
“聊太久,没考虑到你昏迷刚醒,身体吃不消。”
谢韶筠送达美走到门口,达美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谢韶筠。
谢韶筠见她难以启齿的模样,主动帮了她一把:“闲的,有什么话你直说。”
达美尴尬地堆着笑,说:“小谢。”
“你把池漪带回家见家长,是考虑跟池漪复婚吗?”
谢韶筠依在门口,有点困,一直眯着眼,这话叫她掀开眼皮,与达美目光对上。
几秒后,谢韶筠说“不是。”
“那就好。”达美松一口气:“藏星一直为池漪做心理疏导……她知道池漪所有对前妻偏执的感情。”
“得知你跟池漪在一起……我已经在劝她了,但需要一个时间——”
谢韶筠掀了掀眼皮,说自己会跟二姐谈。但也同时拜托达美,尽快给做谢藏星心理铺垫。
“虽然我不会再向池漪求婚了,但她如果主动向我求婚,会结婚,。”
*
凌晨零点,池漪把父亲母亲安顿好。
一点半到家,公寓里没有生活的气息,生活用品寥寥。
秘书帮池漪将洗漱用具摆
放好,看着她,似乎感到奇怪池漪为什么不跟池太太老池总住酒店。
池漪没有回答她,洗完澡两点。
因为很累,她在床上躺下来,很快入睡,原本以为会一觉睡到天明,但醒来的时候,仅仅只过去一个小时。
凌晨三点,池漪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梦里惊醒,醒来后,她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发了长久一段时间的呆。
距离和谢韶筠分开,才四个小时。
但在梦里,好像并没有跟谢韶筠分开,她梦见这天晚上,谢韶筠跟她回家了,两人睡在一起……
醒来后,没有办法再次入睡了。
池漪站起身,走到茶水间,把咖啡豆放到咖啡机里,机器研磨豆子的声音很大,让空荡荡的公寓立即有了声音,池漪仍旧感到空寂。
泡好咖啡,端起咖啡杯,走到书房。
工作邮件有三十五封,池漪习惯点开,定格在某一页上,看了许久,也没有用鼠标点击翻页。
她就把电脑关了。
又摆弄出六年前在斯坦福做研究区人工智能时,参与研究的一项关于人体大脑记忆回溯的模块试验报告。
最近她都在看这个,六十多页的纸张,全英文报告,专业术语极多。
她不需要翻字典查找,每一句词汇语句可理解并融会贯通类比相关推断。
池漪在上面做了批注,不解的问题,有记录。
打算过段时间联系当时与她一起参与研究的博士后导师,进行沟通。
做完这些,文件散在桌面上。
池漪感到疲惫至极,困倦地想入睡,可是却无法入睡。一旦大脑放空,她又开始想到今晚的梦。
即便用了十二分的理智按捺住这种时候吵醒谢韶筠,但池漪还是取了车钥匙,把车开出来,又无意识的将车停在谢家别墅。
整个过程用了她一个小时的车程。因为不堵车的缘故,此时已经四点多了,她看见属于谢韶筠的窗口泛着橘黄的亮光。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点开聊天输入框编辑信息,但很快地。
信息从对面弹出来。
谢韶筠对池漪说:“好吵啊!”
池漪立即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她问谢韶筠:“怎么现在还没睡?”
谢韶筠很无奈地笑了声,说达美深夜找她聊天,可能聊得时间有些太长了,谢藏星亲自到她门口堵人。
回去后,隔壁就一直没有消停。
“已经四个小时了,谢倾城如果今晚在家住,应该已经发脾气去踹门了。”
“房间不隔音啊?”池漪抬头看了眼谢韶筠的窗口,并没有看见谢韶筠的人影,她也不介意。
顺着谢韶筠的话,轻轻问,尽管知道该劝她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池漪现在不是很想善解人意。
谢韶筠又一通无可奈何的笑。
“谁知道呢?”谢韶筠说:“平时隔音,今天,可能谢藏星故意发出声音,
向我宣誓主权吧。我已经替她感到丢人了。”
池漪沉默下来(),期间一直是谢韶筠再说?()?[(),她没有吭声,直到谢韶筠察觉到不对叫她:“池漪?”
“你睡了吗?”
“没有。”池漪动了几次嘴皮子,最终忍不住问:“你跟达美今晚半夜在房间都做了什么?”
“聊天。”电话里有沙沙的声音,谢韶筠从床上爬起来,说要找个耳塞戴上。
“怎么聊,有亲密行为吗?牵手拥抱别的什么……”
谢韶筠停下找耳机的动作,瞥了眼手机,止住话头,反问她:“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池漪答,但并没有意愿说原因,岔开话题告诉谢韶筠,谢藏星宣誓主权的行为判断是误会她跟达美有什么。
“具体说说当时情况,我帮你分析原因,或者不说也没关系,可以下回不要距离达美那么近。”
谢韶筠哦了声,尾音拖长,“你也吃醋了。”
池漪没接这话,对谢韶筠说:“现在四点半了。”
问她:“今晚还打算睡吗?”
“要睡的,我很困。准备过去敲门。”
“要不要来我家。”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来,又不约而同安静下去,池漪的呼吸透着话筒,显得难以克制。
就像晚上树干上,仰着脸要求亲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