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身材高挑巍峨,细腰长腿,肩宽而不浮夸,往年仅十二岁的慕容冲面前一站,伸手将少年护在身后,果然,衬托的苻坚更是英俊秀拔,俊美无俦!
苻坚挑眉道:“这一大清早儿的,二位在聊甚么,不如与朕也说说?”
“拜见人主。”
别看慕容评对旁人嚣张,但他深知自己想要在秦廷立足,必然要讨好苻坚,博取苻坚的信任才可。
慕容评规规矩矩拜下,换上一张温柔和煦的笑脸,他生得本就清秀,有一种儒雅的乖巧,收敛刻薄之相后,反而端端的无害。
慕容评赔笑:“卑臣奉命置备国宴,兢兢业业提心吊胆,一刻也不敢懈怠,今日草拟了国宴宴客的名录,这便给人主过目。”
苻坚随手接过名录档子,展开来看,大体浏览了一遍:“既然是国宴,宴请了这般多的名流,为何名录上不见慕容公子与清河公主的名字?”
“这……”慕容评眼眸微微转动,一时竟有些揣度不明白苻坚的意图。
便算是苻坚再宠爱慕容冲姊弟的颜色,但嬖宠便是嬖宠,如很能登大雅之堂?国宴格调高尚,嬖宠参筵,成何体统?
慕容评道:“人主容禀,这慕容公子与清河公主,已然纳入掖庭内宫,乃是人主的嬖宠顽物,此次国宴并未邀约后宫妃嫔,因而……卑臣亦不敢自作主张。”
慕容冲听说“嬖宠”“顽物”二词,垂下头来,敛住眼帘,将隐忍与愤恨全部收敛起来。
慕容冲的举动不易察觉,自以为遮掩的天衣无缝,哪知下一刻,却被苻坚修长有力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肩头,那意味似是安慰,颇有几分温柔。
苻坚道:“嬖宠?慕容议郎,你可敢再说一遍?”
“卑臣不敢!”慕容评连忙跪下,将官帽摘下,叩头两次,这是卿大夫对君主请罪的礼数。
慕容评道:“人主息怒,卑臣诚惶诚恐,只是……卑臣不知错在何处,还请人主斧正、指点。”
苻坚伸手揽住慕容冲的肩头,尽量让自己的举止显得温柔又大气,在苻坚看来,自己便是活脱脱的好义父.
苻坚掷地有声的道:“冲儿姊弟二人,乃是朕新收的义子与义女,何来嬖宠一说?”
“义子?义女?”饶是慕容评见多识广,也怔愣在原地。
不是嬖宠顽物么?
不是侍寝当夜,将人主气走了么?
不是不得人主宠爱么?
怎么经过一夜,突然从嬖宠,变成了义子?
苻坚低下头来,看着比自己瘦弱不少,还未长开的小少年,温和的道:“冲儿,别怕,有干爹护着你们,往后里谁敢对你们嚼舌头根子,朕便将他的舌头……拔下来。”
苻坚暗自感叹,险些连自己都感动了,朕可真是当世干爹之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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