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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江宁杏花楼if线·番外四

叶扶琉塞过去一支金簪,悄声道,“劳烦管事安排,莫惊动旁人,距离郎君的主院近些。郎君年轻,面皮薄,连赶路都不带着奴家同来,非要分开两路,前后脚地到。若被人发现了奴家住在他的主院附近,定要作势把奴家赶出去的。”

管事掂了掂金簪分量,嘿嘿一笑,“那就住主院西边的侧院。两个院子连着,院墙开一道窄木门,门上挂了把大铜锁,钥匙自然交给郎君。你好声去求魏郎君,白天锁着,夜里再开……不就堵上旁人的嘴了。”

叶扶琉问清大锁形状,也是抿嘴一笑,“寻常的铜锁啊……那就好办了。”

——

这是魏桓在多日奔波后终于能够安稳休憩的头一晚。

魏大点了八名亲兵守卫主院,自己带刀坐在正房门外。西边的侧院响起一阵脚步声,管事的嗓音隔墙传过来,唠唠叨叨说了好一阵,听不见有人应声。不多久,管事从隔壁院子过来,送上两把铜钥匙。

魏大接过铜钥匙,盯着连接两处院子的窄木门,“隔壁住了什么人?”

管事嘿嘿一笑,奉上马车里捡来的单只玉鱼儿,自以为暗示足够,含蓄道了句,“隔壁有佳人。郎君想开门便开门,想锁门便锁着。俱随郎君心意。”

魏大:?

进屋奉上玉鱼儿和铜钥匙,魏大压根没提隔壁院子的破事,出屋跟魏二抱怨:“江南风气靡靡,喜欢拿美人待客,连个管事都会自作主张准备美人。之前那秦水娘倒不见得是送来郎君身边刺探用的,兴许江宁知府按照江南流行的风气,就想给咱们郎君塞个女人呢?”

两人蹲在门外,边吃饭边骂江宁官场风气败坏。

门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门外的议论声停下。魏大抬高嗓音,“郎君可是身上哪里不舒坦?最近怎么一天天地咳个不停了?”

魏桓喝了口温茶,压下喉管一阵阵的咳嗽喘鸣,寻常般语气道,“我无事。赶路劳顿,你们早些歇下。”

二更初,山下古朴别院各处灯火熄灭。

八名亲兵起先兢兢业业地值守主院。二更正,路上奔波千里的亲兵们绷不住睡意,逐渐地瞌睡虫上头,仿佛小鸡啄米,脑袋一点一点,时而惊醒地查看周围。

二更末,万籁寂静,夜空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窄门的门缝里探出一根细铁条,上下捣弄几下,大铜锁的铜簧应声而开。

叶扶琉推开门,往庭院里打量一圈,悠悠然走进主院,穿过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几名亲兵,丝毫没有惊动廊下抱刀打盹的魏大,抬手按上紧闭的正房门,试探着推了推。

门后上了门栓。没推开。

她并不急躁,隔着门缝往里瞧。里头的

魏郎君显然睡了,灯火俱都熄灭,黑黝黝的看不出什么。()

今晚她在隔壁耐心听了许久的闲聊。这帮人从京城赶来江宁,怕耽搁清明节,上千里路不到十日就赶至,路上还不定如何地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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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终于抵达江宁地界,寻到一处安稳休憩宅院,这一觉睡过去……不到天明可醒不了。

都睡着就好。

大家都睡着,她就能破土开工了。

之前几次踩点,在主院地基附近发现汉砖的踪迹。但这处宅子偏僻,城里的祁家主人极少来住,因此管制松散,人事混乱,专供主人居住的主院居然被当做偷情的妙地。

她上次刚掘开一个探坑……偷情的野鸳鸯就来了。

一晚上来了仨对,晦气得很。

今晚有新主人在正屋里坐镇,肯定没有野鸳鸯敢来坏事,叶扶琉高高兴兴地开始原地挖坑。

掘坑这种事,听着简单,其实往深里挖并不容易。

没有趁手工具的话,八尺壮汉乱挖一气能挖到手断。叶扶琉早有准备,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铁铲。

铁铲是摸金行当常用的工具,俗称洛阳铲。叶家三兄寻来罕见的黑殒铁,稍做改进尺寸和发力点,锻造出一支极好用的锋利小铲,她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挖下去两尺。

今晚行进地极为顺利,在此起彼伏的鼾声里,娇俏小娘子悄无声息地刨坑。

叮——撞到了硬质物件。

叶扶琉心里一喜,手里用巧劲,铁铲头一铲子把坑底硬物撬上来,拨开泥土,借着月色打量——

深埋地下的旧砖,隐约现出精美浮雕,岂不正是她要寻的汉砖!

锋利小铲在探坑左右轻敲,两边连绵不绝,都是撞到硬物的叮——叮——声响。

叶扶琉神清气爽,拿帕子把新挖出来的大宝贝包好,正打算一鼓作气,今晚弄出去三五十块……

门里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屋主人起身点亮油灯。

暖黄色的灯光映上纸窗,映亮屋外的一圈地,映出地上明晃晃一个深坑……和旁边一堆新挖出来的土。

小铁铲挥动如飞梭,刷刷刷把土填回坑里,再悄无声息地四处拍拍,把坑洞拍平整,小铁铲缩回灌木丛阴影里。

门吱呀打开。

魏桓披衣起身,手掩着嘴,强忍着剧烈咳嗽跨出门外,迎面看见魏大在廊下睡得四仰八叉。

庭院远处的灌木丛里,近处的台阶边,处处都是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脑袋。

魏桓:“……”

这趟归乡祭扫祖坟毕竟不是军务,千里奔波得急,路上累着了众人,说起来,都是因为魏家私务。魏桓未叫醒各人,自己去灶上寻热水,把冷茶换了热茶。

咳嗽声断续压抑,半夜入腹的热茶也并未让咳嗽好转几分。

去年春夏御驾亲征,他一路盯着官家外甥,杀了一批撺掇御驾半途回返的内侍禁卫,督战的同时,把御驾按在北边战场两个月。后来得胜回返京城,入秋

() 后开始发作病势。

起先症状轻微,他未怎么在意,只当是北边征战那段日子累着了。但病症起起伏伏,今年开春后竟又开始发作,时常半夜发热,满头满身的虚汗,咳嗽起来几乎咳出了五脏六腑。

他表面上未显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