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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无责任脑洞向·番外三

魏桓手托着灰白肥鸽子,示意魏大推动轮椅行往桌前,

“宫里张罗的人选被我连拒三次,娘娘此刻没想法?”

魏二闭嘴不言,同魏大一道行礼出去。

眉目清俊的少年郎君坐在桌前,提笔写下两行字,渐渐停笔,默然盯着桌上的半张书信。

叶扶琉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蹦跳几下,站在纸上。

开头写下:“长姊见信如晤,弟三郎顿首。郑氏女之事,有劳长姊凤体牵挂。然则天时不当,事终不成,弟心怀愧疚尤甚……”

桌上的大肥鸽伸出爪子,毫不客气一脚踩住“愧疚”两个字,乌溜溜的圆眼睛歪头看他一眼。

下一刻,灰白羽大鸽子抖了抖脚,三叉脚趾噗地踩进墨迹未干的字迹当中。沾满墨迹的脚印仿佛一个大叉,正好划去愧疚两个字,然后原地神气地跳了几跳,把整句“弟心怀愧疚尤甚”踩得乱七八糟。

魏桓哑然片刻,唤这只肥鸽的名字,“灰间羽,你也觉得我无需愧疚?”

乌黑的圆眼睛眨也不眨,坚决点头,“咕咕咕!”

魏桓失笑出声,随手把纸揉成一团,扔去字篓里。

“明章那边还是得写信知会一声。免得手脚俱废的消息传出去,他当了真,引他急眼。”

给好友的两行短信写完,他取一块细布,把桌上四处踩出的三叉墨脚印擦净,再次和灰白羽大肥鸽商量,“还要吃多少小米你才肯去送信?”

叶扶琉站在肩膀上,坚决摇晃脑袋表示拒绝,“咕咕咕!”

梦里变成鸽子不说,吃你家几口小米还得飞出去干活,这梦也太劳碌命了吧。

但竹筒还是捆去脚上。轮椅转去窗边,温暖的手指摸了摸羽翅,往窗外托起鸽子,“去。”

或许平日里经常训练两处来往,胖鸽已经不受控制地展翅扑腾,眼看就要循着本能飞起。

叶扶琉凑过去,赶在起飞前夕,短喙蹭了蹭少年郎君的脸颊。

她醒了。

醒来时还是深夜

身侧郎君正和她在被窝里相拥入睡。她的手脚都压在魏桓身上,稍微动一下,他便醒了。

“怎么了?”魏桓握住她结结实实压在他胸腹间的手腕,想放回身侧。

叶扶琉转身趴着对他,声音里犹自带几分睡意,“刚才做了个好怪的梦……梦到从前的你了。”

魏桓捏了下她睡得绯红的软扑扑的脸颊,“梦里从前的那个我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行事也算张扬肆意,却不是我想象里的那种跋扈肆意。”

黑暗的屋里有星光,隐隐约约映照出两人轮廓。温热的被窝紧密拢住两个人,叶扶琉先摸身边人的左手臂,入手一片旧痂疤痕。

魏桓任她抚摸,耐心与她解释,“这便是当年火炮误炸留下的痕迹。用的俱是好药,但还是落了不少疤痕,怕惊着你。”

不等他说完,叶扶琉的手往旁边一拐,扯开他身上薄薄的单衣往腰腹下摸。

魏桓:“……扶琉。”

叶扶琉才不理会,指尖继续往下。果然在左侧腰腹摸到了一大块凹凸疤痕。

点了点腰侧疤痕,继续往下摸索。

柔软的指尖摸去了大腿根。

魏桓:“……”

这回直接握住不老实的手指,从单衣里抽出来,按在床上。

叶扶琉手被按住了,嘴里不消停:“我摸到了。腿上也有好大一块疤痕。”

“……”

“当年那场火炮炸膛,其实你差点真废了手脚是不是。就连新婚花烛之夜,我们同床共枕,你都不肯脱衣裳,只脱我的。是不想我看到?”

魏桓默然一阵,开口说,“疤痕丑陋碍眼。新婚花烛之夜,不想惊了你。”

“不想惊了我,所以连提都不提,轻描淡写说一句‘伤了左手’,想把这段重伤抹去。”

叶扶琉依偎在他肩头,在黑暗里不满地嘀咕,“新婚花烛之夜,差点被你瞒过去。”

魏桓抚摸着怀中柔滑的长发,说的还是那句,“过于丑陋,怕惊了你。”

叶扶琉坚持说,“我要看。”

黑暗的新婚房里重新亮起灯火。

暖黄灯光映进帐子。褪去单衣的郎君展露出结实后背,连同左侧腰腹的两大块伤痕清晰显露在光下。

叶扶琉吃惊地“呀!”一声,微凉指尖往前抚上光裸脊背。

火药炸伤类似于烧灼火伤。因为陈年旧伤,曾经凹凸不平的疤痕淡去部分。魏桓皮肤白皙,后背露出大片淡红色伤疤。疤痕上方却又刺了一副雄鹰展翅的刺青图案,气势雄浑,将疤痕彻底压住,不仔细看不出疤痕轮廓。

“这不是极好看的么!”叶扶琉大感兴趣地抚摸后背处的刺青,“好漂亮的鹰。”

“是么。”魏桓也有些意外,侧头打量,“我自己看不见那处。没有刺毁了?”

他被炸伤那阵,太医署兵荒马乱,接连几位太医过府诊治,各个摇头叹息,说烧伤瘢痕最难治愈。火

炮炸伤了贵人贵体,从此疤痕要一辈子留在身上触目惊心了。

当时长姊和他虽然因为婚事的人选生了隔阂,毕竟多年情谊尚在。

等他伤势好转,长姊召他入宫去,当面斥了他整个下午,又急又气,边斥责边哭。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京城高门出身的郎君哪有一个碰火器的!

魏家原本就是南边的武将门第出身,如今富贵了,当年的低门出身还落在人眼里。他身为魏家唯一的遗腹子跟随谢相门下,学了一身文人风雅外皮,骨子里却还是喜欢舞刀弄棒,盘弄火器。如今弄出一大块祛不去的丑陋伤痕在身上,传扬出去,连累得魏家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