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裴雪荼抽空撩起眼皮,凉飕飕的道:“池相还未走呢。”
池愁:“……”敢情裴雪荼已然忘了自己这个大活人。
裴雪荼毫无诚意的道:“严崇,送送池相。”
“是!”严崇拱手道:“池相,请!”
池愁冷哼一声,一甩袖袍大步离开屋舍,阔步往外走去,这羞辱人的地界,他是一刻也不想停留。
池愁走到大门口,突然盯住脚步,侧目看向严崇,幽幽一笑:“严将军,上次……本相与你说的话儿,不知你考虑的如何?”
严崇面容冷硬严肃:“池相所说,可是那些挑拨离间之辞?”
池愁一愣,没成想严崇这般直来直去。
严崇不等池愁继续挑拨离间,已然道:“请池相放心,有赖池相的帮助,崇与阿樨的干系,反而亲近了不少。”
“阿樨?”池愁冷笑一声:“严将军,唤得好生亲昵呢。”
严崇平静的道:“自己人,本该如此。”
“自己个儿人?”池愁幽幽的道:“你便没想过,你的阿樨,其实是为了利用你才故意拉拢你亲近你,严将军,你这把锋利的好刀,可别被旁人稀里糊涂的趋势了!”
严崇看了一眼池愁,眼神还是那般坚定,不曾动摇:“池相三番两次的与卑将套近乎,难道是真心与卑将结交?怕是在池相这等高贵宗族的眼中,根本看不上卑将微寒的出身,如此这般的虚以委蛇,难道便不是为了利用么?既然左与右都是利用,崇,心甘情愿选择阿樨。”
“你!”池愁从未踢过这般硬的石头,冷声道:“严崇,记住你今日的言辞,本相会让你后悔对本相不敬。”
严崇只是拱手,冷漠的道:“恭送池相起驾。”
池愁与严崇退出屋舍,女官丹蔻带着仆者也全都退下,屋舍中一下子空置下来,只剩下喻裴樨与裴雪荼二人。
喻裴樨瞥斜了一眼门舍的方向,眼看国相池愁当真走了,干脆亦懒得伪装,翻身利索的从榻上起来,一把掀开帷幔,活动了一下筋骨肩膀。
裴雪荼挑眉:“病好了?”
说着,伸出手背,试了试喻裴樨额头温度。
喻裴樨被裴雪荼一触碰,立刻戒备,向后退了一步,因着退的太猛,一下子撞在榻牙子上,险些跌倒。
“樨儿,当心!”裴雪荼一把扶住喻裴樨,让他在榻边坐下,无奈的摇头:“不是你方才赖着爹爹撒娇的时候了,怎么,池愁一走,樨儿如此的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