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很是亲切的走上前两步,伸手便要去拉喻裴樨的手。
喻裴樨往日里听过池愁的大名,但从未真正见过,今日一见,便知道他绝对不如面子上那般好相与,也不如长相那般需要保护,一双秋水般款款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算计。
啪!
不等池愁碰到喻裴樨,裴雪荼已然阻拦在喻裴樨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少年挡了个严严实实。
池愁没能碰到喻裴樨,也不见他尴尬,仍旧保持着美艳的笑颜:“瞧瞧,太尉还是如此宝贝小衙内。”
“罢了,”池愁道:“今日我来便是传旨,既然敕令已到,我还要回宫去复命,便不逗留了。”
裴雪荼道:“严崇。”
“卑将在。”神策军左军指挥使严崇站出来。
裴雪荼道:“送送国相。”
“卑将敬诺!”
严崇出列,拱手道:“国相,请。”
池愁点点头,随着严崇一道往外走去,出了太尉府,金辂车便停在正门口,池愁却没有立刻蹬车,故意落后了两步,突然感叹的笑道:“可惜,可惜了儿的。”
严崇狐疑的看了一眼池愁,但他素来知晓池愁便是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北梁的朝廷中有两个党派,一个是以太尉裴雪荼为首的党派,另外一个便是以国相池愁为首的党派。
严崇乃是裴雪荼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他自然是裴雪荼一派,素来不与池愁接触。
严崇虽狐疑,但知晓池愁的为人,便没有接话,只管冷漠的站着,一言不发。
池愁笑道:“严将军,你便不觉得哪里可惜么?”
严崇仍旧不接话,仿佛一个木桩子。
池愁不觉冷场,幽幽的道:“你是裴太尉的亲传弟子,从小便跟着裴太尉,尽得真传,文能武就,少年英杰……可惜呢,那小衙内算甚么?胸无点墨,绣花枕头的功夫,哪一样儿比得上你?”
严崇眯起眼睛,终于开口了,沉声道:“国相乃当朝一品,如此摆弄是非,是否不妥?”
池愁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继续道:“若我是裴太尉,想收一个义子,也必然选择严将军您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而裴太尉呢?无端端宠着一个废物,把他捧在手心儿里怕坏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真真儿是百般呵护,无所不用其极,唉——真是替严将军不服、不忿呢。”
池愁突然欠身过去,轻轻拍了拍严崇的胸口,挨着严崇的耳朵浅笑:“我若是你……杀了那个废物的心思都有了,小衙内一死,你才是太尉府……真正的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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