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荼的声音那带着一丝低沉,道:“樨儿,你这双手,可以按剑握刀,可以舞文弄墨,亦可以侍弄花草,或者干脆使唤银钱财币,然,绝不能做一星半点子的粗活儿。”
“为何?”喻裴樨下意识问出口。
裴雪荼看着他,回答的十足自然:“自是因着爹爹心疼。”
喻裴樨:“……”权当寡人没问……
喻裴樨岔开话题,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与爹爹说一说。”
裴雪荼挥手:“都下去罢。”
从者纷纷退下去,裴雪荼这才道:“鸿胪寺客馆之事儿罢?”
喻裴樨眼皮一跳,自己刚回府来,没成想裴雪荼的耳目竟如此灵光,已然听说了这事儿。
喻裴樨道:“那喻半年欠打。”
他说着,补充了一句:“是他先打我的。”
果不其然,裴雪荼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也不问真假,森然冷笑道:“喻半年是甚么东西,竟也敢对我裴雪荼的人动手了。”
喻裴樨添油加醋:“是了,他不将咱们太尉府看在眼里,我也只好教训教训他。”
裴雪荼一听“咱们太尉府”,那森然的冷笑瞬间划开。
喻裴樨敏锐的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再接再厉道:“上次你不是说……文辞先生知晓的,你要知晓,文辞先生不知晓的,你亦要知晓么?这件事儿,文辞先生便不知晓。”
“呵呵……”裴雪荼终是笑出了声儿来,虽只是浅笑,但大有开怀的意味,道:“樨儿安心,不过是打了喻半年,爹爹替你摆平。”
搞定,喻裴樨站起身来:“那便有劳爹爹了。”说完,卸磨杀驴,施施然的离开了园子。
裴雪荼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收拢了唇角的笑意,重新换回一行冷脸:“既然来了,进来罢。”
吱呀——
屋舍大门被推开,神策军左军指挥使严崇,恭敬入内,叩首道:“拜见太尉。”
“说罢。”裴雪荼双手扶着一只汤羹的大豆,来回的摆放,最终将那只大豆摆放在案几的正中间,正是喻裴樨亲自端进来的那只。
严崇有些为难,最后还是低声道:“太尉,今日早些,卑将在客馆附近,正巧看到衙内教导他身边丫鬟打伤喻半年的招式。”
“招式?”裴雪荼挑眉。
严崇笃定的沉声道:“衙内传授的招式,乃是南喻皇族的刀法白雪阳春,在此之前,卑将只见过一人习用,那便是已故南喻人主……喻裴樨。”
裴雪荼的眉心微微蹙起,他似并不意外,却在思量甚么,过了良久才沉声道:“此事断不可外传,烂在心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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