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裴樨暗暗心惊,都是这具单薄的身子,实在没有警戒,大意了。
“醒了?”裴雪荼道:“方才你睡得香,爹爹不忍心打搅你,可歇好了?”
他说着,放下纸笔,来到软榻前附身,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喻裴樨的眼底,低声道:“昨日没有歇好,眼底都有乌青了。”
喻裴樨连忙摇头,甩开他的手掌,拉开二人的距离。
裴雪荼也不介意,展袖坐在榻牙子上:“听仆者说,你想使钱?”
定然是账房将这事儿告诉了裴雪荼,果然在太尉府,不,在梁京之中,便没有裴雪荼不知晓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喻裴樨自认为曾经也算是英雄豪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啊,爹、爹爹能不能再支给孩儿一些银钱?”
“自然。”裴雪荼很好说话,财大气粗的模样。
喻裴樨点漆一般的眼眸亮堂起来:“当真?”
裴雪荼却有后话:“樨儿对爹爹撒娇看看。”
“撒娇?!”喻裴樨险些横楞喻裴樨一眼,硬生生克制住,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干笑道:“爹爹不是说,樨儿从不撒娇么?”
“是么?”裴雪荼仿佛从不记着这茬儿,平静的道:“那怕是爹爹记错了,往日里樨儿经常撒娇,一天三顿,比用膳还勤。”
喻裴樨:“……”骗子!狂徒!
裴雪荼说着,从宽袖中拿出巴掌大的一方牙牌,乳白微透的小牌子,上面刻着一个“裴”字,这便是太尉府的牙牌!
喻裴樨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捏住裴雪荼的袖子尖儿,艰涩的道:“爹爹,求、求你了,还不行嘛?”
喻裴樨终是没忍住,打了一个磕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真别说,少年生得十足清秀精致,撒娇起来非但没有任何违和,甚至十足的可怜人,叫人舒坦,心生欢喜。
裴雪荼侧头看着喻裴樨撒娇,面容上没有任何的改变,一时间屋舍中静悄悄的,喻裴樨心想,看罢,裴雪荼也被寡人恶心着了,他自找的。
却在此时,裴雪荼朗声道:“丹蔻。”
“是,太尉。”女官丹蔻从外面推门进来。
裴雪荼平静的道:“去带少郎主往账房支钱。”
女官丹蔻恭敬的询问:“敢问太尉,支取多少?”
裴雪荼:“少郎主要多少,便给多少。”
丹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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