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尉、拜见太尉!”
裴雪荼缓缓入内,他生得本就身材高大,如今众人跪着,他拔身而立,便更是显得高大无比。
喻裴樨未曾下跪,立时与裴雪荼四目相对,裴雪荼无视众人,直接走到喻裴樨身边,瞥斜了一眼琉璃酒盏,关切的道:“樨儿,饮酒了?你身子不好,少饮一些。”
喻裴樨没有说话,因着他仍旧不适应裴雪荼这般温声软语“黏糊糊”的调子。
裴雪荼关切罢了喻裴樨,这才转过头来,扫视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宾客们。
踏踏踏……
裴雪荼一步步走过去,矮下身来,与那方才说闲话的嫖客平齐,冷漠的嗓音犹如刀片子:“你如何看我,天下之人如何看我,都是一样。然……你言辞诋毁我儿,只有死路一条。”
“太尉!太尉饶命啊!!太尉饶命啊!”嫖客吓得脸色惨白,咚咚咚使劲磕头,脑门磕破了,鲜血横流也在所不惜,大声求饶:“小人、小人只是一时多饮了两杯黄汤,故而……故而才说了几句闲话,都是小人胡说,小人胡说!”
啪啪啪!嫖客对着自己的面颊抡圆了扇耳光,求饶道:“小人是无心的,无心的,请太尉饶命!”
“既是无心,”裴雪荼淡淡的道:“合该饶你一条性命才对。”
嫖客如蒙大赦:“多谢太尉!多谢太尉!”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裴雪荼还有后话:“若今日本太尉饶了你,旁人以你为榜样,也学会了背地里说三道四,中伤于人,倒是负了被你们传的神乎其神的血屠夫一名。”
“太……太尉……”嫖客战战兢兢,下一刻便被裴雪荼一把钳住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
裴雪荼的脸色一成不变,他不喜笑,也从来不会笑,一句多余的废话不说,“嗤——”手掌一翻,袖中霍见一枚掌心大小的短剑。
“啊啊啊啊——!!”
是嫖客的惨叫声
“呲——”
是鲜血喷溅之音。
裴雪荼放开嫖客的下巴,手中赫然多了一条鲜血淋漓的舌头,吧嗒一声扔在地上,吓得围观之人连连后退。
裴雪荼长身而起,展开宽大的手掌,女官丹蔻似乎见过大世面,面不改色的递上来一方雪白的绢丝手帕。
裴雪荼接过手帕,轻轻擦拭血迹,幽幽的道:“去,将他的舌头拿到庖厨,烹成一槃。本太尉今日欢心,请诸位食舌,方才听热闹之人……都有份。”
楼中的跑堂不敢不从,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罢了,哗啦轻响,裴雪荼将染血的绢帕随手丢弃,冷漠的目光环视四周,阴鸷的道:“若往后里,还有人胆敢言语樨儿一句不是,那便不是一条舌头,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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