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员工转头被吓了一跳,认出来人是李喜歌,惊喜地问:“喜歌,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不打算回灵气复苏专局了。”
李喜歌说:“我有事要找白部长。”
员工说:“你运气好,他正好在办公室里,再晚一点,就见不着人咯。”
李喜歌走到白长寿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是废话直接滚”。
白长寿抬头,看见是她后一愣:“什么事能让你专门来这儿一趟?”
李喜歌指了指头顶:“天上那个不能吗?”
白长寿两只指头捏了捏眉心,一脸疲倦地说:“上面的指令回传给你了?”
李喜歌嗯了一声:“嗯,看来我不得不调回来工作了。”
“你的档案已经调过来了。”白长寿说,“后悔掺和了吗?”
“当然。”李喜歌说,“不过我报不报信,好像不重要,反正所有人都能看见。”
白长寿十字交叉,搁在桌上:“近一个月以来,故意伤人的案件比平时多了两倍,还有不少人得了‘传染病’,你没法视而不见,所以你不会后悔。”
李喜歌一掌拍到桌上:“你知道个屁,我离开那天就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爸也不会死,你连现在都不告诉我原因。”
白长寿说:“你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影响,它就越容易出现在你身边。”
李喜歌几乎咆哮着说:“告诉我,杀了我爸的究竟是什么,陈栋梁究竟怎么回事,他的那副画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对它像耗子见到猫一样缩手缩脚!”
白长寿沉默了几秒:“距离所有人知道它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你的确也该知道了。”
李喜歌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盯穿一般。
白长寿吐出两个字:“......污秽。”
李喜歌皱眉重复了一遍:“污秽?”
“灵气与秽气相伴相生,灵气复苏的同时,也伴随着污秽降临。”白长寿说,“灵气会改变人,秽气同样,会使人变成污秽。当一个人成为了污秽,他就不再能称之为人,他的理智已经消失,唯一的使命就是延续污秽。”
李喜歌失声说:“我爸不是被什么杀了,而是——”
白长寿说:“是的,所以我不允许你们去送他最后一程。”
李喜歌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她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脚尖,许久后才抬头,恢复了冷静的声线:“所以陈栋梁受到了秽气的影响,他成为了污秽,那幅画也成为了污秽?”
白长寿点了点头:“那幅画是他传播污秽的秽物。”
李喜歌想到当时的场景,心中突然一凛:“难道看过的人都有成为污秽的可能?那我和其他警员,我还把照片发给了你,岂不是——”
白长寿打断了她的话:“并不是这样的,面对这种普通的秽物,即使是普通人,不长时间观察,也不会成为污秽,更何况你还是修行者。但是皮肤直接触碰......几率百分之九十。”
李喜歌松了口气,她的队员们接触那幅画时,都戴着手套。
她的表情还未完全松懈,突然变得极其凝重:“糟了!!!”
白长寿被她吓了一跳:“怎么?”
“我忘记了一件事。”李喜歌抓起制服外套就往外跑,“陈栋梁隔壁邻居,那个叫毕霄云的女人,曾经直接碰过那幅画!”
*
电视里重复着咸蛋超人打败怪兽的剧情,熊拓仿佛永远都不会厌烦这种情节,他一边看一边挥舞手臂,使得勺子上粘的米饭飞得到处都是,还飞到了凌七圆的碗里。
凌七圆不着痕迹地将碗往旁边挪了挪,试图离熊拓再远一点。
这种时候,熊拓显得相当一视同仁,因为他的几颗米粒也飞溅到了毕霄云的碗里。
毕霄云一点都不生气,抽了一张纸巾给熊拓擦嘴:“乖宝,听话啊,好好吃饭。”
熊拓一把将毕霄云的手臂推开:“妈妈不要挡着我看电视。”
凌七圆瞥了他们一眼,见母子二人似乎冰释前嫌,熊拓不再像白天那样担惊受怕,毕霄云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不。
其实是更加的不正常。
毕霄云的耐心超出了以往的十倍。
她身为一个洁癖,竟然面不改色地将沾过熊拓口水的米饭吃了下去。更古怪的是,她竟然允许凌七圆出来吃饭。
这还是她第一次允许凌七圆动桌上的饭菜。
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七圆不但没吃桌上的菜,连碗里的米饭都没吃。
她装得一如既往的唯唯诺诺,趁毕霄云转头哄熊拓的时候,将米饭藏到了袖子里,打算等会儿找机会出门扔掉。
在这顿饭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毕霄云突然站起身,对熊拓说:“乖宝,你吃慢点,妈妈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熊拓喜笑颜开:“是炸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