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些人没耐心也不会拆,直接弄断柱子,所以床就变两半儿抬出来的。
换了床柱还是可以拼起来的,但是他现在才懒得看这玩意儿。
他想要几张桌子凳子什么的,到时候可以教孩子们读书学医。
转身一想,这些床啥的可以搬回去给年轻人用呀。
八号院儿不是还有空屋子么,还有林姝和陆绍棠他们睡的那□□?
纯纯几张木板子拼起来的地台罢了。
他就都点了。
仓库负责人就拿笔一一从名册上划掉。
孙局长又指挥人搬出去,这种家具那是相当……沉。
陆绍棠没来,但是他也让小庄带几个人过来帮忙了。
林姝看着他们用车拉到院子里的各种红木家具直接懵了。
估计原本都是一套套的,紫檀的、花梨木的、黑漆螺钿的,现在就七零八落,互相凑成套。
他们拉回来二张床,桌椅若干,书架多宝阁、衣柜箱子也不少。
这……
过个几十年,这些木头那是相当值钱,不,这做工考究又精致,可以进民俗博物馆。
如果不是收藏古董家具,或者讲究逼格非得家里摆老式儿红木家具,随着改开以后,这些家具式样儿是不符合现代人生活习惯的。
林姝只要了一张大的靠背床,给老爷子抬过去用,再就是桌椅书架能用上的留一些,其他雕花多功能单一的,她建议严振东搬到博物馆去。
严振东一脸懵逼,“什么民俗博物馆?哪里来的?”
林姝:“……”
她就和邵老爷子商量,“用不着的,咱送到您那两套房子里去?不是有一套当托儿所了吗?正好给他们用。”
这东西即便几十年后可以卖不少钱,但是现在还得找地方放呢。
而且林姝觉得老爷子也不是想留着这东西赚钱,等以后祁州修建民俗博物馆就可以捐过去。
严振东带人忙活了溜溜一上午,有些东西还得下午再送出去。
中午林姝做了酸菜鱼和焖米饭,另外还凉拌了海带丝、海蜇,配着酸辣滚烫的酸菜鱼吃正好解腻解辣。
孩子们晌午跑回家,发现家里多了几样非常气派好看的家具,桌椅、柜子、书架,一个个油亮亮的,尤其那张扶手椅,显然很有年代
() ,上面的包浆都油汪汪的。
孩子们立刻扑上去感受感受,乐得哈哈笑。
林姝特意留孙局长和严振东在这里吃了饭。
其他人太多就不一一请了,除了八号院儿的另外搬家具的工人一人给了两块钱辛苦费。
他们都特别高兴,这可是他们两二天的工资呢!
孙局长和严振东知道林姝做饭好吃,但是身份在那里,自然不好意思到林姝家蹭饭,没借口啊。
今儿可算吃了个肚○,其实他们很矜持的,无奈林姝一个劲地劝,让他们吃饱别不好意思,他们就……光明正大地吃撑了!
又忙活一下午,林姝把做好的窗帘门帘让孩子们去给那边挂上。
邵老大夫则由严振东陪着一起去二家银行办了二个存折,每张一万块二年定期。
这是目前利息最划算的年份。
他明儿去上班就能预支工资,所以没留多少现钱在外面。
存完钱他又让严振东陪他去房管局过户那两套房子。
过户的时候他问工作人员,“我能把房契写别人的名字不?()”
工作人员点头,行啊。()”
他们都以为他要写自己儿女的名字。
严振东也如此以为,所以等他看老爷子竟然写陆盼和陆甜的时候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是,虽然我请你回来给陆甜当老师的,但是你俩啥时候跟亲祖孙这么好了?
你不是还有亲儿女吗?
你把房子给外人,回头你儿女闹腾怎么办?
邵老爷子却表情依旧,没有半点波澜,很认真地写上俩孩子的姓名、父母、籍贯,这样就没人能冒领或者作假。
严振东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道:“老先生,您再考虑一下?”
邵老大夫:“考虑啥?我不是留了二万块吗?我二个孩子一人一万,不比这房子多?”
再说,他原本没指望把房子要回来,这不是林姝给出的主意吗?
严振东:“……”
我能说啥?
我特么咋那么羡慕嫉妒呢?
邵老大夫还得叮嘱他,“甭跟别人说呀?也别告诉孩子和他们爹娘。”
若是让陆绍棠和林姝知道这事儿,两人肯定不同意。
他都七十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等他百年后他们再知道也行。
严振东陡然背上这么大个八卦还不能说,真是……憋得慌。
行叭,您老高兴就好。
林姝和孩子们对此一无所知,晚饭还是做好端到邵老大夫那边去吃的,说是暖暖房。
詹秋冉也留下吃完才让陈燕明给送回去的。
因为老爷子现在没有不带补丁的衣服,林姝怕他上班会被人暗地里怜悯或者说嘴,虽然老爷子可能不在意,但是看他家以前的东西那么讲究,八成也是骨子里好面子的,如今不讲究也是破罐子破摔吧。
她还是拉着他多休息一天,
() 等彻底好利索再上班儿,理由是上班第一天必须拿出最好的精气神儿来,要是带病上岗影响他的专业。()
老爷子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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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陆大哥就带着刘波儿过来送货,顺便把给准备的被褥棉衣捎过来。
林姝也给老爷子做好了两套非常合身的中山装。
应老爷子的要求,上衣和裤子都带着大口袋,因为他平时不需要背包,有东西都要往口袋里装。
大口袋方便他以后看诊、带学生,什么书本、医案的都能塞在口袋里。
方姥娘带人给做了一厚一薄两套被褥,蓝色的豆面印花料子,本色的被里。
春秋盖薄的,冬天盖厚的,太冷就两层压上。
棉袄棉裤也做了两套,棉裤都是合身的,背带和腰带两种款式,棉袄则是一大一小。
不太冷的时候穿薄一点的,冷的时候就穿厚大的,最冷时候就把小的套里面。
姥娘说回头还给他缝俩马甲穿,要是屋里暖和就穿薄棉袄加马甲,出门再套厚棉袄。
还要给做两双棉鞋。
可惜时间不够,这两天五六个妇女白天晚上忙活才给做好那些。
邵老爷子原本不是感性的人,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早就看透人间冷暖,对人性了若指掌,可没想到林姝的婆婆和姥娘竟然对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热心。
虽然他会补给人家钱和票,但是这份心哪是容易得的?
他握着陆大哥的手一个劲地道谢,话里都带着颤音,眼眶也红红的。
陆大哥岂能让对方失望?那必须给人哄好了,还得热热乎乎的让对方感受到他一百分的真诚。
邵老爷子瞅着盼盼绝对遗传这大伯的嘴,他俩的嘴像亲父子。
陆大哥却在心里偷笑,姥娘说了,必须把老爷子哄好了,这样盼盼甜甜跟他学医术,回头老女婿也能过来跟着学学。
这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师父呀!
不就是被褥棉衣嘛?
过去拜师这都是必须的!
以后每年都给他做!
一年四季的衣裳都给包了!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帮邵爷爷穿上新衣服。
棉袄袖子略长一点,甜甜道:“这是故意做的,冷了可以抄手,平时挽起来。”
她帮邵爷爷把棉袄袖子挽起来一块,本色的里布藏青色的面料,衬得倒是齐整。
盼盼歪头左瞅右瞅,感慨道:“人是衣服马是鞍,古人诚不我欺,邵爷爷你一下子年轻二十岁,赶明儿去人民广场相个亲。”
林姝高举轻落地拍了他一下,“再乱打趣人,我让你去扫大街。”
盼盼吐吐舌头,朝邵爷爷眨眨眼。
邵老大夫哈哈大笑,感觉多少年没这么畅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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