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好吃!”
小侯伟有点虚火,长口疮,林姝就不给他吃辣椒酱和胡椒粉。
他不肯,非要吃带料的,“有味儿!”
林姝:“吃完上火,嘴巴疼。”
小侯伟:“先吃,疼再说。”
大家笑起来,甜甜就给他尝一个。
给小侯伟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姜卫东:“你们怎么抓了这么多呢?”他小时候也抓过,可没抓这么多过。
林姝就笑。
盼盼:“花花红红虎子他们帮忙抓的。”
如今只有甜甜和盼盼这俩崽儿还满地跑,花花虎子他们从麦收时候就跟着大人下地捡麦穗了。
所以平时他们都不能跟着甜甜和盼盼疯跑了呢。
() 不过他们还记得小伙伴儿,抓了豆虫和蚂蚱都给俩人留着,因为知道他们家来客人了么,当然要拿来招待客人啦。
姜卫东瞅着几l个孩子那是越瞅越稀罕,不由自主地就憧憬自己和林夏是不是也能生这么好的孩子。
正描摹自家孩子的眉眼呢,突然又想起那个噩梦,瞬间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似的。
他和前妻跟当初陆绍棠和原主差不多,聚少离多,婚后总共没见几l面。
他已经不太记得亡妻的容貌,却深深地记得她去世时候的惨状。
他曾经想过不再结婚,不想再让一个女人遭受这样的危险。
和林夏相爱之后他下意识逃避去想孩子的问题,然后又逼着自己想,一想就心慌恐惧。
也许日有所思,晚上就做噩梦,竟然梦到林夏像亡妻那样难产而死,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那种痛苦瞬间击穿他的心脏,让他一下子醒过来。
他想他不能让林夏怀孕。
其实不要孩子也挺好。
他会爱她一辈子,把她当孩子宠。
实在想要孩子,他们可以抱养一个。
看着她姊妹家的孩子这么可爱,他觉得平时多接触就和他们的孩子也差不多。
林夏想的却是我也要生俩这么可爱的崽儿,到时候让他们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有甜甜盼盼这么好的哥哥姐姐,那她的孩子都不用费劲教育,肯定能跟着学乖的。
林姝还给姜大娘收拾一些礼物,另外还有给韩芸和李小茹的。
女孩子喜欢吃甜食,林姝自家果树结的果子,做了山楂糕、山楂酱,还给收拾一兜子石榴。
另外还有一盒特制的高档香,檀香和茉莉香,这个不对外卖,林姝自用或者送亲朋。
差不多的她给魏玲也准备一份。
到时候让二姐帮忙送过去。
自从去年认识魏玲以后,两人保持着定期通信的状态,魏玲下来出差,路过陆家庄也会过来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
“姐,下一次你过来,就把姜大娘带过来玩啊。”
林夏答应了。
看她们姐妹感情好,姜卫东就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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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卫东和林夏走后,林姝就带着孩子们继续晒菜干,还要晒各种豆角、扁豆丝,切丝焯水晒一下,等吃的时候用水一泡和新鲜的差不多,过年时候炖肉可香呢。
向日葵有的也成熟了,挑着籽粒饱满的砍下来晒干,然后把瓜子敲下来。
林姝自己配料先煮再晒再炒,给孩子们做一袋五香瓜子,吃着不上火,还有营养,能补充维E,对老人孩子都好。
这日她正带着孩子们忙活菜地呢,一大早的功夫解二舅和二舅妈来了。
俩人还是从前的朴素样子,衣服补丁打补丁,倒是洗得干净,缝补得整齐,脚上依然穿着草鞋。
他们是来道谢的,只是不善言辞,每次不说谢字,也不说为啥,就
只管来。
有时候送好大一背柴火,有时候是一袋酸枣,有时候是两条鱼。
这一次背了一大捆柴火,拎着两条野生黑鱼,还有几l个玉米皮编的蒲团。
乡下不少人都会做草编,就地取材,编了自用,毕竟找人编或者买都得花钱么。
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手不巧的人也能干,但是手巧的编出来就相当漂亮。
解二舅看起来木讷粗糙得很,手工活儿却很漂亮,那是从小干活儿练出来的手艺。
黑鱼是他用自己编的鱼篓抓的。
他给编的蒲团还加了芦苇篾子,看起来更加漂亮整齐,而且也更加结实。
“给娃娃拎着上街耍。”
这个不重,拎到街上随地就能坐。
几l个孩子哇哦哇喔地叫起来,“好看,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送下东西解二舅就想领着媳妇儿走,却被林姝叫住。
之前二舅每次都不进屋,有时候是赶时间,有时候是怕自己一身泥灰不好意思。
今儿穿得这么干净,不进来就见外了。
林姝让崽儿把舅姥儿和舅姥爷请进去,给他们倒水喝。
解二舅害怕打扰人家干活儿,很是不好意思。
方荻花过来打个招呼,“亲家二舅,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你们聊着,喝点水,我去干活儿。”
解二舅微微弯腰,连连点头,“你忙,你忙。”
二舅妈靠在他旁边,腼腆地笑着,要是以前她都不敢抬头,这会儿跟着技术队给人做饭也锻炼得胆子大一丢丢。
盼盼就把山楂糕什么的拿出来招待舅姥爷夫妻俩。
解二舅:“这是孩子东西,俺们不吃,你们吃吧。”
甜甜就给他们分,知道老人不舍的吃,给他放手里他也不会吃的,就塞进他们嘴里。
二舅妈张着嘴都不敢闭嘴,怕咬着她白嫩的小手。
甜甜就咯咯笑。
林姝想起之前二姐和姜卫东带回来几l件旧的工装。
这些衣服结实耐磨,林父和林跃喜欢穿,有套大的给二哥了。
这里还有一套差不多的,能给解二舅。
虽然是旧衣服,却也没打补丁,解二舅一看这么好的衣服不敢要。
林姝就塞给他,让他干活儿穿。
解二舅:“这么好的衣服干活穿白瞎,过年穿。”
他寻思拿回家给媳妇儿穿。
林姝就问问分家以后如何,口粮够不够吃,解金奎有没有去拿他的口粮。
解二舅忙道:“够吃够吃,现在吃可饱呢。分了家,各过各的,没人拿我的口粮,支书还过来转悠嘱咐呢,不让人欺负俺们。”
当时分家林姝就做主二舅只要地瓜干,可以多分点,这样让他们吃饱。
要是想吃玉米面,那秋收完就可以分了。
林姝又拿了两把锁带着钥匙给他,“二舅,分家了,以
后你屋和柜子就锁起来。”
虽然没多少东西,但是也得让解大舅和解金奎知道,分家就是分家,不能随便去拿二舅的东西了。
不上锁他们就来去自如,上了锁那就叫破门而入。
在二舅看来这时候锁可贵呢,毕竟是金属,他是买不起的。
他不敢要,太贵重了,一把锁好几l毛钱呢。
林姝非让他拿着。
解二舅感觉烫手一样,最后只好收下,都有些坐立难安了。
林姝也就没再留他们,还得回去干活儿呢。
“二舅,常来坐坐啊。”
解二舅:“嗯,来呢,得空俺们就来坐坐。”
林姝没问解家的事儿,解二舅也没说。
其实他也根本不知道,解老太嫌他和女人埋汰,不让进自己屋,大舅妈也是,嫌弃二舅和二舅妈脏,不许进他们屋。
二舅两口子基本天不亮就去生产队加班收庄稼,有时候晚上很晚回来,有时候晚上不回来,带着口粮在地里和人一起搭伙儿。
有些人为了多赚工分,晚上也在地里睡的,用玉米秸搭草屋子,带着被褥睡那里。
解老太大胯裂了不能活动,只能卧床,吃喝还能自己来,拉撒就得靠人。
伺候她的当然是大舅妈啦。
她还爱干净讲究,以前总要大舅妈给烧水洗头洗脚洗澡的,现在不方便,也要使唤大舅妈给洗头洗脚擦洗身体。
大舅妈嫌累而且也麻烦,天又冷,万一感冒不是更麻烦?
大舅妈就劝她把头发剪了,不要再留长头发挽发髻了,不方便。
结果解老太发脾气,拿拐棍儿给大舅妈敲了,大舅妈躲着她敲不到,她就等大舅回来喊大舅打。
大舅打老婆向来不含糊的,老娘让打就打。
可也不能打坏不是?
打坏了谁伺候老婆子?
最后解老太还是得妥协。
因为生活不方便,会招了虱子,没辙儿,那花白的长头发还是得剪掉。
解老太不信任大舅妈,就让邻居老太给剪头发,结果人家老太寻思方便为上给她剪得更短,给解老太气得不让人家上门了。
但是剪了头发好歹洗头方便,人舒服了。
不过老婆子原本就刻薄自私、跋扈逞强,现在年纪大摔断骨头又没那么容易好,整天躺在炕上浑身疼不说,精神也不好,情绪就更差。
赤脚大夫跟她说“大娘你躺着不要乱动,免得骨头错位不好愈合”。
解老太刻薄的眼神剜着人家,气呼呼的,还要故意动动呢,凭啥听你的?
得,那能好么?那能不疼么?
于是老解家啊,现在整天回荡着解老太尖酸刻薄地骂人声。
林姝当然不内疚啦!
又不是她给解老太打断大胯的,赖不着她呢。
她只需要定期代替林母过去探探病,做做表面功夫尽尽孝,不让老婆子折腾
林母就好啦。
其他的,那是解家自己的事儿,她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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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秋收进入如火如荼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