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铭心坐起身,人迅速精神, "金助理?"
"李老师,现在能来一下医院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离开池牧之,也认定自己接
受一切最坏的结果,但金助理半夜两点叫醒她,通知去医院,她还是慌了神。
李铭心发现自己愿意接受分离,但死亡不行。
很奇怪,认识二十多年的亲妈得了癌,她都没慌,可相识半年多的男人病了,她却失掉魂魄,像听见军训号角了似的,分秒不耽搁地冲了出去。
夜车狂弛的凌晨两点,她扒着车窗,静听心跳,猛然明白池牧之说的那句——"你百依百顺,一张白纸,或者现在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一刻的心急火燎,和池牧之有没有钱没有关系。他有钱或没钱,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有点难过,昨晚他让说她句好听的,她抠门,没说出“正确答案”。
她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巨雷时刻,明白自己没有与好运交手的好命,到半路上,就缓了过来,表情逐渐平静。
李铭心脑袋贴在车窗,跟着出租车一颠一颠,撞得额上开了个天眼。金助理接到她时,疑惑地问,李老师额头怎么了?
她手背随手一揩,完全没有感觉,屏住呼吸问: “池总怎么了?”
她以为是腿伤,路上想是不是要截肢。金助理低下头,压声说: “池总……吐血了。”
李铭心脑子一嗡: “死了吗?”金助理忙摇头, "没有没有,没那么严重。"
吐血是很影视剧的词。从医院门口走到病房的时间,足够李铭心的心情进入葬礼环节。
她亲戚少,几乎没有经历亲人死亡,对于死亡的观察多是来自路边支流水席摊的葬礼,或者影视剧。
深夜,第一医院的高级住院部五楼悄无声息,经过的好几个病房都是空的。
李铭心跟随金助理脚步,在走廊尽头的病房前停下。隔着门上小窗,可以看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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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推门,金助理就离开了。
程宁远坐在角落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刺眼的光。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打招呼,又看回了手机。显然,他对深夜出没在外甥病房的女性并无好奇。
李铭心朝他鞠了一躬,才转身走向池牧之。
病床临窗,月光铺下来,照得池牧之本就白皙的脸越发苍白。像吸血鬼。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
睁开了眼。看到李铭心,他松了口气,输液的那只手朝她勾了勾。
李铭心上前一步,轻轻握上那只手: “是不是我把厄运传给了你?”
“胡说。”就两个字,他说的有气无力。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她伏在床边,看着他手臂上的输液针,非常伤心。
茂菲氏滴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像小雨一样落下。
她不无丧气: “我果然人生多雨。”
摸到温热的水珠,池牧之挑起她下巴,确认她在哭,皱起眉头: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死了?”
她摇头,鼓励他: “你不会死的。”
池牧之捏住她的手,使了点力: “你想得美。”胃溃疡不会死人的。
他这几天过劳,又是饮酒又是熬夜,烟也因为聚会过多而失去节制。昨晚吃饭人很晕,头脑很胀,到家压了点冰水,以为缓了过来,没想到洗完澡,胸闷得窒息,呕出一滩液体。
他没有喝红酒,呕吐物却是红色的。
一时间,浴室里弥漫着血腥味。他抽了两根烟,开了排风,脑子里晃过很多事。
早上,他又呕了一次。面对红色,他没有昨晚那么恐惧了。开了一天会,到晚上应酬,没撑住,当着程宁远的面,又吐了血。
本来准备站着去看急诊的,没想到躺着被送到了医院。
池牧之失去片刻意识,却没完全失去。医院特有的气息刺入鼻腔,唤起了他失控的回忆。护士扎止血带的时候,他被那紧紧的一记扎力唤醒。一摸口袋,发现已经被换了病员服。
他第一反应是找金助理,把李铭心叫过来。
“为什么会吐血?”她关心。
“你为什么会来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