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维东:“妈,你好好的床单要废。”
周佩兰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床单在孙女头上,待会儿就会变成袍子,“依依,奶奶先帮你收起来。”不待小丫头拒绝,拿着床单去东偏房,孙女卧室。
到卧室门口,周佩兰想起林云香的孩子是男孩,问任维东是不是得给孩子准备卧室。
上午这澡任维东没白洗。
他试探出李有良确实没想过离婚,他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探听出李家老两口真疼小北。小北在家的时候自己住。也打听到小北喜欢跟依依玩,不是依依漂亮会说,跟个小大人似的,而是依依会玩儿。等等这些,叫任维东对攻克林云香充满了信心。
可惜,没等他用招,林云香就提出结婚。
任维东在心里感慨一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住我姐卧室。”
任觉新下意识说:“你姐回来住哪儿?”
任维东:“我姐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赶明儿慢慢收拾就是了。家里又不是没房子。”
任维东的姐夫是军官,部队军官过年不得休假,带头执勤。任维东的姐春节有假,可路途遥远,她不敢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想回来一趟得两口子都有假才行。
周佩兰赞同任维东说的,又怕老伴儿瞎想。一辈子没写过一篇文章,心思敏感的跟文人似的。
“明儿小林过来,问问她小北喜欢住东偏房还是住西偏房。”
任依依不禁问:“可是爸爸和小北妈妈后天就结婚了啊。明天——”
“什么?”
老两口异口同声。
任觉新让老伴先问。周佩兰问任维东:“什么叫后天结婚?”
任维东也不知道林云香哪根筋搭错,还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脑袋灌水了:“要说这事还得多谢她爸妈和李家人。不是他们几乎天天去,烦的林云香想躲个清静,她也不会——忘了,她是提出结婚,我说的干脆后天先把证领了。”
周佩兰顿时不禁说:“我就说小林看起来不像说风就是雨的人,怎么突然要结婚。”
任觉新:“那就先把你姐的东西收拾出来。小北喜欢什么?是不是给他买几个玩具。那孩子老实得很,依依,回头他来了,不许欺负人。”
依依气的大声说:“我怎么会欺负他?李小北都同意他妈妈当我妈妈了。”
任维东被闺女吵得脑壳疼:“小点声。不是咱家院子大,左邻右舍都被你喊来了。”
“爷爷污蔑我。”任依依指着她爷爷埋怨。
任维东挑眉:“你还知道污蔑?”
“不要和你说话。”小丫头气得找奶奶。
任觉新叫任维东趁着天儿还早,去街上给小北买些吃的玩的。老实孩子突然到了陌生环境肯定拘谨。
依依那么多吃的玩的,随便挑几个给他就行了。依依也不介意分享。任维东心里这么想。他还是开车上街。
小北头一次登门,所有人都不介意也不能叫他捡依依的旧玩具。
任维东不知道男孩子喜欢什么,考虑到小北喜欢跟依依玩,就挑依依喜欢的。
太阳快落山了,任维东拎着大包小包到家,任依依接过去打开一看,满脸嫌弃:“爸爸买的什么啊?这个我有了。这个枪一点不好玩,打不出子/弹。”
准备做饭的老两口闻言停下,什么小枪还打弹。朝堂屋看去,是一把小塑料枪。
任维东一一夺回去:“这是给小北准备的。”
小丫头很是意外:“你怎么不叫我?我知道李小北喜欢什么。爸爸真是——”无奈地翻个白眼,“有钱也不会花。”
任维东装聋作哑,拎着东西去依依卧室隔壁。
天气寒冷,菜地不着急,任维东出去的时候老两口也没管菜地,带着依依给小北收拾卧室。
任家老两口的卧室也宽敞,屋里有几个柜子,周佩兰就把闺女的东西先放他们卧室。如今卧室里除了床铺好了,哪儿哪儿都空荡荡的。
任维东把玩具零食放在干干净净的书桌上,任依依蹦蹦跳跳进来:“爸爸怎么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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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你可真像个小喇叭。”任维东拽着闺女出去。
任依依往里扒拉,“你不拿我拿。”
任维东抱着她出去:“车里还有。”
小丫头不挣扎了:“爸爸买的东西李小北肯定不喜欢。”
任维东:“回头爸爸给你几块钱,你陪小北买去。”
“我可以买彩虹糖吗?”
彩虹堂是五颜六色面条形糖,外面裹着一层细白糖,软软的。论味道远不如奶糖或巧克力糖,甚至不如四方块色彩鲜艳的瑞士糖。不过可以边吃边甩着揉搓着玩儿。
任依依很喜欢,任维东不准她吃太多。不吃软糖或巧克力,任依依一周可以吃两次,吃了别的糖,一周最多一次。
“那天你和小北两个把车里的糖全吃光了,还想吃糖,牙要不要了?”
小丫头抓着任维东的手,垂头丧气,小声嘀咕:“我叫小北妈妈给我买。”说到此来了精神,“小北妈妈今天买糖了吗?”
虽说是来见两位老人,以任维东对林云香的了解,她不会忘了孩子。
翌日上午十点左右,依依坐在大门槛上等来林云香。小丫头欢快地跑过去,嘴上喊着李小北,眼睛一个劲往林云香包里瞅。
小孩子没开学,老年人退休后没什么事,以至于胡同里有不少人。林云香冲他们笑笑点点头,拽着小北往前走。
依依不得不跟上。
林云香关上门,包递给依依。小丫头高兴坏了。小北妈妈真好!不愧是她自个选的妈妈。
在堂屋等着的老两口听到声音撵任维东出去看看。任维东到院门口,林云香拎着两盒东西进来,后头俩孩子忙着翻包。
来的路上林云香只顾安慰儿子别紧张别担心。进了任家胡同,林云香只顾避开街坊四邻。看到任维东,林云香紧张起来,左脚差点绊倒右脚。
任维东慌忙扶着她,接过东西,“别担心,我爸妈知道了。他们这些年做梦都想看到我结婚。你就是又矮又丑没工作,他们也会笑脸相迎。”
林云香不紧张了:“你才又丑又矮没工作。”
任维东改拉她的手。林云香下意识挣扎。任维东小声说:“我爸妈看着呢。”
林云香身体僵硬。任维东奇怪:“这可不像你。”
林云香瞪他,用得着他说。
“因为在意所以紧张?”
多年以前称得上稚嫩的林云香面对李有良父母的时候都能做到心底没有一丝波动。她觉得她不是“丑媳妇怕见婆”,而是因为天生对老师的敬畏之心。
“你爸妈是老师。”
任维东:“又没教过你。”
“跟教没教过无关。退休十年也不能改变他们是老师的事实。”
老两口互相看看,俩人搁院里聊什么呢。
任父小声问:“别是小林想反悔。”
周佩兰想起令所有人尴尬的那件事,起身大声招呼:“小林来了?”
林云香慌忙看过去,应一声,“周老师。”
“院里有风,快进来。”
任维东拉着她进去。
任父给她倒杯水。林云香忙说:“我不渴。”
周佩兰:“拿着捂捂手。路上挺冷吧。”想说小北,一看就她一个,“我记得维东说孩子跟你?”
任维东朝院里睇了一眼。周佩兰看过去,俩不知道见外的孩子跪在地上翻提包。周佩兰不信这是小北的主意,又气又笑:“这个小丫头。”
方才被任维东和林云香挡住,任父也没看到俩小的。此时看到他俩头低着头,分析哪种糖果好吃,哭笑不得:“我去看看。”
任维东:“别管他俩,叫依依分。”
老同志下意识看林云香。林云香觉着任维东没说完。任维东:“分好了再收上来。”潜在意思叫他们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