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我也是拿到水的那一刻才知道的。这水阴气重,正常人一尝就知道有问题。”
沈镜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屋子里的人都听清楚了。
众人跟看神棍一样地看着他。
“阴气重?啥玩意儿?这不就是水放久了馊了吗?”
沈镜瞥了他们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忘了介绍了,我叫沈镜,目前在城隍庙任职,擅长算卦驱邪。”
众人:......
高楠惊愕地看着沈镜,“不是小兄弟,你没开玩笑吧?”
沈镜打量了他一眼,“你不信?这些水本身没有问题,只需要将附着在里面的阴气驱除就可以了。”沈镜又把水端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驱邪符默念了几句,随后在碗的上空绕了两圈。
“好了,你尝尝。”
高楠瞪大了眼睛,“你自己怎么不喝?”这些馊水他喝得最多,这会儿正难受,哪里还敢再喝。
沈镜却认真道:“你真不喝?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胃里是不是很难受?像冰刺一样又冷又疼?”
众人看向他,这才发现高楠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发乌,额头更有细汗簌簌地往下淌。
坐在他身边的人赶忙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触手冰凉湿冷,那人顿时大惊,“我去,老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
高楠打了个哆嗦,“我,我突然觉得有些冷......”
“是那水有问题,他喝得最多,该不会是有寄生虫吧?”
“那也没那么快就起反应啊?”
“不可能,我也喝了,没问题啊......”徐婶吓到了,在旁边哆嗦着。
但现在没人理她,“老大怎么办,要不送老高去医院?”
“去医院没用,先把水喝了!”沈镜端着水碗凑到高楠嘴边。
诶干什么呢,别捣乱。有人推开水碗,现在众人都视这水如洪水猛兽,谁还敢喝啊。
潘卓此时已经走到了高楠身边,他摸了摸高楠的手臂,冰凉发寒,如置冰窟。他心下咕咚一下,暗道不好。沈镜说得没错,现在送医院根本不现实,先不说有没有用,就凭借着村子的偏僻,只怕也来不及。
他看向沈镜,一脸的焦急,“沈大师,你可有法子救阿楠?”
“他这是喝了阴气重的水才会这样的,没什么大问题。我这水里加了驱邪符咒和一些灵力,他喝了就好了。”沈镜又把碗凑了过去。
潘卓看着沈镜,“你认真的?”
“恩。”
“好,我相信你。”潘卓接过水碗,直接凑到高楠嘴边灌他喝了下去,动作快得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众人齐齐大惊失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唯有死死盯着高楠,生怕他反应加剧,直接狗带了。
然而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随着清水灌下去,没两分钟,高楠就停止了哆嗦,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老高,你怎么了?感觉还好吗?”
高楠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胃,刚才的刺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股融融暖意。这股暖意随着血液扩散至全身,没一会他就觉得有些发热,甚至出了一身热汗。
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都别围着我,热死了,扇子呢?我要扇风!”
众人顿时长松了一口气,知道热就好了,本来这天气就该热,谁会发冷啊。
“行啊,老高,真是没良心,刚好就嫌弃咱们了。”
“就是,白瞎了咱们的好心了......”
众人调笑着,焦灼的气氛又恢复了平静。
“去去去,就你们话多。”高楠笑了笑,随即感激地看向了沈镜,“沈大师,刚才真是谢谢你啊,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水也太牛了吧,我喝了后就跟胃里揣了个暖宝宝,暖和得不得了。”
他刚才并没有昏过去,只是浑身冷得发抖说不了话,但周围发生了什么还是知道的。
沈镜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早就说了,那水里有阴气。你喝得最多,所以阴气对你的影响最大。我只是把水里的阴气驱除了,顺便加了点儿灵力进去,足够驱除你体内的阴气。”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惊异地瞅着他,目光里有疑惑,有怀疑,有惊奇,有敬畏......
“卓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大师的本事了?”有人问潘卓。
潘卓笑了笑,“我之前就认识他,对他的本事也略知一二。”
“难怪,我就说老大怎么这么相信他。”众人了然地点头。
可是不对啊。徐婶不也喝了水吗?她怎么没事?
众人一顿,又看向了徐婶。这屋里的人,除了高楠以外,就属徐婶喝得最多,她怎么没事呢?总不至于高楠的身体素质还比不过她吧?
“是,是啊,我怎么没事?”徐婶结结巴巴,刚才高楠发病的一幕她也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她心里是又怕又慌,生恐下一个发病的就是她。
沈镜却是冷笑一声,“她当然没事。我早就说过了,这水只有正常人才能察觉出问题。”
“沈大师,您这是啥意思啊?”村长小心翼翼地问,不由自主离徐婶远了一点儿。
“徐家一家人都被盯上了,她们身上的阴气比水里的还重,喝这点儿水,对她们根本没有影响。”
众人一听,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徐婶。
“这......这咋可能,你可别胡说八道。”徐婶也慌了,她胡乱在身上拍着,好似要拍掉那些看不见的病菌一般。
“是不是胡说试一试便知道了。”
沈镜忽然抬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指尖已经夹住了一张黄符纸。他把黄符纸往徐婶身上一扔,那符纸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飞了过去,刚好悬在了徐婶的面前。
徐婶惊骇地瞪着符纸,似乎想走,然而下一刻,那符纸忽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芒,不过片刻,徐婶身体一抖,一阵灰黑色的烟气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眨眼就被金色光芒给吞噬了。
众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给震惊到了。一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符纸吸干了徐婶身上的黑气,又飞回了沈镜的手中。
潘卓离他最近,打眼瞥过去,就见那黄符纸上好似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般,黑黑黄黄的。
“我去,还真有阴气。”
“开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吗。”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脏东西啊?”
众人都有些发愣,此时他们多年形成的观常识正在重塑中。
“老媳妇儿你感觉咋样啊?”村长躲在潘卓身后小心地问。
徐婶愣愣地抬了抬手,“没事儿啊?我觉得身上暖和多了......”她已经好久不觉得热了,身上时不时打个寒战哆嗦一下。不过因为是伏天,倒也没那么难熬,所以也没多在意。
难道说她当真被脏东西缠上了?
徐婶顿时一个激灵,“大,大师,这是咋回事儿啊?您可得救救我啊......”
“怎么回事?这就要问徐婶你自己了。”沈镜目光冷冷地看向她。
徐婶被沈镜冷冰冰的目光刺得一个激灵,“我不知道啊,我啥也不知道啊......”
“那些怪鸟为什么盯上你们,你当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