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平淡地:“好热。嬴祇,我饿了。”
是骄纵的,坏脾气的,理所当然的。
嬴祇摇头,轻声:“婚礼在黄昏傍晚举行,给你留了吃的。在里面。”
“嗯。”少年走进去,并不看他一眼。
走进庭院门口的人,望着并未随曳月一起进去,明明发现了自己,目光却还望着少年背影的嬴祇。
那位好像并未意识到,他比少年更早习惯,少年的喜怒无常,习惯会被推开。
阙千善:“你不觉得,你同那孩子太亲近了吗?”
嬴祇:“有什么不好?”
阙千善:“好不好,你自己会知道的。”
他点到即止,并不戳穿。
转身便走。
兴之所至,兴尽而归。
近则不逊远则生怨。
若是养老婆自然没什么,养孩子就出大麻烦了。
可他为什么要提醒?
事情未曾发生前,人们通常并不感谢先知提醒。
……
婚礼,昏礼。
纵使是修仙者,在这件事上也遵循着古礼。
这是曳月第一次见人成亲,还是两个修士的。
没有书上说的,唢呐锣鼓声天。
素雅的琴声,两旁肃穆观礼的宾客。
比起成亲拜天地,更像祭拜天地。
负责主持的是琼花剑派的掌门,那女子发如霜雪,容颜却仍如双十年华,只是威严气度一见便知久经时光。
结契的两人,红男绿女。
这一点也和凡间玉国一样。
婚服之上有日月星辰,有锦绣河山。
长长的衣摆,比帝王大婚更加肃穆庄重。
新娘素华仙子没有如凡间女子一般戴着盖头,或者手持却扇,清丽面容略施脂粉,繁复装饰下,越显秀丽英气。
玉英道子一身红衣,同妻子比起来容貌却更加温雅些,仿佛毫无棱角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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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他便是抚琴之人。
在他悠扬的琴声里,尊者燃起的香直入九天。
新娘从红毯一头,迎着他淡淡含情的目光一步步走来。
一曲即了。
玉英道子起身走到新娘身边。
一片寂静里,尊者的声音肃穆。
第一步是交换彼此的心剑。
曳月记得嬴祇告诉过他的,心剑的意义,那一瞬居然微微提起心。
看到,两把剑稳稳握在他们彼此的手里。
“敬告皇天后土,天地神明。此二人结为道侣,至此之后,生死相携,永不相弃。”
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礼成。
肃穆的气氛这才轻松,宾客们说着贺喜的话,入宴落座。
嬴祇:“在想什么,比人家新娘子还紧张?”
新娘可无半分紧张,神情淡淡的,紧张的是新郎还差不多。
要不然曳月也不会为他们提心。
他小声说:“怕他们握不住心剑。”
嬴祇:“啊。”
却是嗤笑一声。
曳月一直忍耐到宴席散了,他们回到紫阳居,这才问道:“你刚刚笑什么?”
“笨蛋曳月。”嬴祇往里走,不紧不慢,“既然那一刻需要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两人的剑握在对方手里,那么,是不是心剑有什么重要的吗?随便两把剑,都能做到。又不会有旁人拆穿。”
曳月一愣。
他以为那是相爱的两个人。
察觉到曳月没有跟来,嬴祇回头,看了看他,无可奈何走回来:“素不相识,怎么值得你这般费心?”
为什么?
他抬眼,看着嬴祇的眼睛。
因为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不会喜欢他的,所以希望看到,有别的人得偿所愿。
“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婚礼,自然期待有好结局。”
嬴祇眨了眨眼,眼眸微弯:“啊,抱歉,做了坏人。只是说有这种办法,也许那确实是心剑。”
“你是不是,不觉得那两个人之间有情?”
曳月后知后觉,嬴祇对这件事的冷眼旁观。
还是,他只是觉得情爱之事无聊?
嬴祇平静地说:“等你长大了,见过的人和事情多了,你就会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情,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你我旁人如何想,并不重要。”
曳月并不理解。
怎么可能不知道?
嬴祇的手虚盖着他的眉眼:“夜深了,睡吧。明天我们就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