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孤独。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劫的距离。
他好像就站在悬崖的边缘上了,就像他此刻注视着的海岸。
情劫是什么?
是嫉妒。
他现在有些知道了。
明明爱那个人,为何却因为他拥有许多的爱,而失落,而孤独。
他好像希望,那所有的爱所有的欢喜,都是他给予的。
他认认真真地,希望,羡慕。
仅仅只是因为,有很多人比他早生七年,很多年。
如果他能早早出生,他就能在嬴祇诞生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在他身边。
就像嬴祇参与他的生命这样早。
不公平。
为什么嬴祇可以养九岁的曳月?
为什么不能是曳月养九岁的嬴祇?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幼稚生涩,惹人发笑。
情丝不可想,越思,越生百结。
曳月提剑,出海。
他踩在海浪上,嬴祇当年也是在一片海水里救起他。
他凝水做剑,他接触的第一柄剑,是江边的芦花荡,嬴祇凝水做的剑。
剑击水剑划破海面,不留丝毫痕迹。
什么不想。
他在海面之上,用剑书写无法去想的心事乱绪,无法理解的自己,写他以为不存在,一转眼却已经看见的劫。
他不感到畏惧,也不想逃避,他望着海面之下犹如深渊阴影的劫数,只是感到孤独。
……
那一天,来琼花剑派观礼的许多人,都看到了在海浪之上迎风踏浪舞剑的身影。
像看到海上仙人。
他手中的剑斩去扬起的浪花,碎了的浪花飞在蓝天之下,化作一片一片飞雪。
纷纷扬扬的雪,随着海风飘散去,一些又落回海面。
游鲸跟随着他,随着他的剑跃出海面又落下,追逐着他的身影。
他好像是另一只鲸。
那剑自然绝妙,凌厉得仿佛可以斩碎天空和海水。
但他什么也没有斩碎,他好像就只斩碎了,一点寂寞。
……
远处,嬴祇在和友人闲推残棋。
晴空艳阳之下,一阵风来,忽然飞花。
落在玉石做的黑白棋子上,缓缓成了一滴水。
有人轻呼一声:“这是下雪了吗?”
“从未听说,琼花剑派这样的地方还会下雪。”
嬴祇笑了一下,轻掷棋子,起身便走。
老秀才萎靡嘀咕着:“这是认输不下了吗?开天辟地第一回。”
嬴祇从容道:“夫子少陪,棋什么时候都能下。既是难得之景,带我家小孩儿去长长见识。”
“去吧去吧。”夫子满是褶皱的眼皮耷拉着,并不抬起,自顾自下棋,嘟囔着谁也懒得听的颠倒陈词,“雪似梅花,梅花似雪。请君问取南楼月。记得旧时,探梅时节。到今犹恨轻离别。犹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