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宴章还是没送他,而是站在咖啡厅的门口,目送沈驳打车离开。
哪怕谢宴章此时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双沉如墨石的双眼,沈驳也知道他口罩下方一定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在打车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谢宴章非要帮他付打车的钱。
虽然沈驳极力说不用,但是谢宴章非常坚持。
沈驳觉得当时他和谢宴章抢着付钱的样子,在司机眼里可能是一对傻子。
坐在出租车上,沈驳看着车窗外谢宴章挥成雨刷器一样的手臂,对前排的司机说:“我不认识他。”
司机:“好的。”不信。
车子启程,谢宴章高大的身形在视野里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沈驳这才靠在车座上,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侧目去看车窗外一一掠过的高楼大厦,感觉全然陌生。
仔细算算,他也有两年多没回到这座城市了。
沈驳默默地看着外面,直到司机告诉他目的地到了,他才恍然地收回眼神,下车走入他在F城暂时落脚的酒店。
沈家老宅因为破产回不去,所以沈驳回国后就一直住在酒店里。
回到房间关上门,沈驳边走边解纽扣,慢慢地踏入了浴室,在里面泡了二十分钟的澡,他才穿着浴袍走出来。
被他放在床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小驳,我是三叔啊,你也到了快结婚的年纪了吧?这是文家那孩子的照片和资料,你先看看,找个时间一起约出来见见面怎么样?】
沈驳只随意扫了一眼,便直接拉黑这个陌生号码。
他把手机扔在了床头,随便找了一部电影在巨大的落地影幕上播放,才将身体陷入了柔软的被窝中。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住所的谢宴章,也接到了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张文文:“你最好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在火车上和大学生一起唱歌的视频是怎么传出去的。”
虽然视频中那个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张文文和谢宴章共事多年,要认出他来简直易如反掌。
“这个事出有因,”谢宴章单手解扣子,脱掉身上的衬衫,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洗手台上:“我可以作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张文文呵了一声。
谢宴章:“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处理,订飞机票来不及了,只能坐火车。”
车上人多眼杂,谢宴章虽然全副武装,但保不齐还是有人透过现象看本质,通过他独一无二的气质认出了他。
幸好谢宴章急中生智,说自己是谢影帝的狂热爱好者以及cos者,这才堪堪躲过粉丝的追问。
并且为了融入得自然,他还和这群准备去旅游的大学生粉丝们一起唱歌,伪装得堪称天/衣无缝,下车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想加谢宴章的联系方式,准备下次旅游就叫上他。
“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张文文对谢宴章有几分了解,知道他平时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张文文恶意揣测:“你爸终于决定更换集团继承人了?”
谢宴章笑了一声,嘚瑟道:“怎么可能,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张文文无语:“知道了知道了,身家百亿的继承人。”
谢宴章从入娱乐圈开始就是张文文带着他,但即便是到现在张文文都没有搞明白,谢宴章明明家世背景都很强硬,为什么偏偏要入这一行。
不过按理来说,以谢宴章的背景不管做什么都应该如鱼得水,但就以张文文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因此而获得任何优待。
而且如果真让谢宴章他爸出手的话,张文文觉得他爸更可能直接毁了谢宴章的星途,让他回去继承家产。
张文文想不通,直接问:“所以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谢宴章:“你上次给我那剧本,自己翻开第一页看看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张文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拿出他前不久给谢宴章的新剧剧本,翻开了第一页。
最上方有一行小字概要——“白月光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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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驳时差倒得很慢,用了一周的时间才调整过来,并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下床去洗漱。
松垮的睡袍裹着他略有些清瘦的身体,头发即便乱成了鸟窝,也丝毫不影响他精致贵气的容貌。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沈驳关闭了循环播放了一整晚的电影,这才看到这部电影的名称。
是一部外国电影,讲的是卖花女和贵族之间的故事。
关了电影,沈驳拿起床头被冷落了一晚上的手机,发现昨晚周序言给他发了消息,询问他和谢宴章走后发生的事情。
周序言用词很委婉:【谢宴章那种人……昨天没为难你吧?】
沈驳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突然发觉谢宴章在圈内的风评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他不受人欢迎,倒不是自视甚高,只是因为他懒得应对那些虚伪的社交,也根本不屑理会。
谢宴章不受欢迎,是因为他从小就叛逆乖张,对人对事都随心所欲,没人想惹上他这么一个麻烦。
两个特立独行的人,昨天却坐在一起商讨协议结婚,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人敢信。
沈驳弯了弯唇,打字回复周序言。
沈驳:【没有】
沈驳:【我们走后,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吧?】
周序言回的很快:【没有,只是谢宴章和你说那句话的时候,赵启浩站在旁边也听得很清楚,你们离场没多久他也悄悄走了】
昨晚谢宴章走近了才开的口,全场除了沈驳和周序言,也就一个赵启浩听见了。
周序言:【要不要敲打他一下,让他别四处乱说?】
沈驳想了想,回道:【没必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赵启浩很畏惧谢宴章来着,昨天谢宴章一到场,脸色最先变化的就是他,貌似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