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郎的执行力与他的性格一样,风风火火,十分迅速。
前一日,宁颂请他帮忙找一找附近几个村的书塾,第二日他就有了回声。
“这不是颂哥儿的大事吗?”
在面对宁颂惊讶的眼神时,刘大郎笑了一下,挠了挠头。
事实上,刘大郎并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清闲,一心堂正是用他的时候,许多担子都压在他身上。
可哪怕是这样,刘大郎也在尽心尽力地给宁颂帮忙。
这是恩情,得记着,宁颂心想。
就如同细柳村的读书人具有稀缺性一样,教人读书的私塾一样稀少。
就整个青川县来说,正儿八经的私塾不超过十个。
细柳村里有一个,但却不是那位唯一的秀才老爷开的,而是由一个老童生经营。
所谓童生,只指通过了县试、府试的读书人,因为没有考过院试,因此没有获得秀才的功名。
这位老童生,考了不少时日也未通过院试,拿到秀才的功名,因此开私塾的目的,大多是为了给学童启蒙。
“我看颂哥儿不太需要这个。”
宁颂点点头。
他自己是读书人的,对原身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作为县丞的公子,原身当然是正儿八经读过书,尝试着考过童生试的。
只不过,原身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一再落榜。
这也是养父对他失望的重要的原因。
“除去这个,就得是邻村了。”
与细柳村不同,隔壁西山村是个大村,人口多不说,连富户的数量也比细柳村多得多。
相比于普通的农户来说,有了一定家财,不愁吃穿的富户子弟才是科考的受众,因此需求催生市场,西山村统共有两个私塾。
“这两个私塾,颂哥儿都可以去看看。”
宁颂从刘大郎这里得到了消息,也不迟疑,第二日就将宁淼与宁木寄存在刘大娘家里,自个儿搭着便车去了。
到了私塾门口,谁知道对方听了他的情况,再问问了年龄,就拒绝了他的入学请求。
“抱歉,我们这里不收人了。”
宁颂不曾想,自己还未入门,就先吃了个闭门羹。
“可否告知我理由?”虽然被拒绝,宁颂仍然客客气气地问。
或许是因为宁颂一身青色直裰,加上说话容貌气度极佳,那童子小声说:“我们最近都不收人。”
宁颂若有所思,拱手道了谢。
被连续两个私塾拒绝,宁颂哪怕对这情况不熟悉,但也晓得是有些问题。
辛苦跑一趟并不容易,宁颂遭到拒绝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返回家里,而是找了个在私塾附近的摊子,点了杯茶喝。
“书生郎是来找郑师的么?”
此时还不是饭点,茶摊上上的人不多。店家正准备着午饭,蒸笼里冒着腾腾热气。
宁颂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笑着点了点头:“可惜没能进去。”
店家原本就是因为无聊而搭话,此刻见宁颂一张笑脸,语气柔和,没有那些读书人眼高于顶的傲气,顿时来了谈兴。
“郑师最近有些忙,经常不在这里,你要是想找他,须得在这里等,有时候下午才会来一趟。”
此处的“郑师”正是一位秀才,平日里除了教授弟子学习《四书》、《五经》等内容之外,自己也要偶尔去青川县的县学里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