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听从哥哥的吩咐,将专门准备好的面脂塞到刘大娘的手里。
“近日风大,您拿来擦脸。”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刘大娘眼睛发亮,一边在心中估算宁颂的身家,一边忍不住用手摩挲着那面脂的盒子。
要不是宁颂主动送她,她是绝对舍不得买的。
倒也不是刘大郎不给她钱,而是这玩意儿根本不在她的购买列表里,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用过这些太太、夫人们才用的东西。
可宁淼这小丫头说得对,最近风大,她这脸摸着,的确不如往日光滑……
刘大娘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收了宁颂的礼物。
作为回报,她不光是帮忙把买来的东西搬上了车,还允诺下次集市时,帮忙把宁家订购的衣服取回来。
“年纪轻轻的,就知道乱花钱!”
刘大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抱怨。
宁淼与宁木对视一眼,偷偷笑了——在汇合之前,宁颂已经提前给他们交代过,不许与刘大娘顶嘴。
非但如此,宁颂连刘大娘的反应都猜到了。
那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可就如宁颂所说,刘大娘的反应再怎么抠门,她也是个好人。肯怜惜他们,肯帮忙,就是好人。
赶集早出晚归,等到宁家三兄妹到家时,日暮已经西落。
趁着日落之前最后一丝余光,他们将今日购买的东西尽数摆放在了屋子里。
简陋的房子虽然小,但因为有了新家当的入驻,显得有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厨房里,宁淼将新碗和新筷子分给宁木,如小大人一样嘱咐道:“这是你的,这是我的,还有那边的是大哥的。”
“可不能拿错了!”
在宁淼与宁木摆弄家里新物件儿时,宁颂悄悄出门了,拜托刘大娘照看一下家中后,独自上了山。
今日是宁仁的头七。
跪在宁仁的墓前,宁颂将买来的纸烧完,俯下身来,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爹,宁淼与宁木都很好,您安心去吧。”
说罢,等着黄表纸烧完,这才熄灭了火烛,转身回到了家里。
翌日,村里的新活计没有找来,倒是刘大娘家的货郎儿子没有出门,得了空闲来找宁颂。
“有一桩活计你去不去?”
宁颂将人迎了进来,用新杯子倒了茶水,这才客气地问:“不知道刘大哥说的是什么活?”
“收药材需要一个会算数的。”
原来,青川县的药商与细柳村有合作,每年固定时间在村里收药材。
近两日,药商计数的账房生病了请了假,缺一个识字又算术的人,刘家大郎就想到了宁颂。
“五百文一日。”
在数学上,宁颂当然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大雍朝的算账方式却没有概念。
他原本想要迟疑,听到薪水之后,内心的天平顿时朝着另外一方倾斜。
“我可以试试。”
对于宁颂的当机立断,刘大郎满意地点点头,安抚他:“放心,别紧张,这活除了你别人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