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衣服完全湿透,紧贴着身体,鹿庸将搭在眼前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精致且锋利的眉眼,直视巷尾深处。
那里投下了一角晃动的阴影,如同有什么东西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如同猫戏老鼠,以捕猎者游刃有余的心态等待着猎物惊慌失措。
他收回视线,借着雨声的掩护,随手捡起地上废旧的烂伞,一步步往后退。
忽然有笑声从前方传来,在幽长的小路回荡,恶意被雨水包裹,坠落在鹿庸身上。
他却仿若未闻,径直后退着,直到确定自己离巷尾已经足够远,才转身就跑。
那道笑声跟着他,时而近时而远,像是贴在耳边,又像是在空中回荡。
小巷仿佛没有尽头,向远处的黑暗延伸,没跑多久,鹿庸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里,他捏紧手里只剩下架子的伞,用狠力朝着前方伸出来的手扎下。
笑声变为了惨叫,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鹿庸抽回伞,语气有几分好奇:“你是实验室那个脑袋?”说着,他面无表情扎向想要爬走的手掌,“可我当时没看见显微镜长了手啊,这手是哪儿来的。”
手掌被钉在地面,极力抓握着想要逃跑,却只能将一地垃圾污渍塞进指缝甲间,定在手掌中央的拿把伞一动不动。
“你的力气很大。”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鹿庸侧头,就看到了实验室的那颗脑袋,它飘在半空,已经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底充满恶意,有几分感慨地叹息一声:“哪怕你明天来,我也能多和你玩一会儿,可惜了。”
一把巨刀从天而降,顺着鹿庸的头顶,几乎将他一劈两半。
鹿庸反应极为迅速,一把将还戳着手掌的伞打开,伞的骨架四处乱支着,恰好有一根戳进了头颅的眼睛里,并将整个头“网”了过来,他闪身一避,头颅却在大刀的范围内,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惨叫声再次传来,伴随着惨叫声的,是砍完脑袋消失之后再次出现的巨刀,鹿庸一脚一半脑袋踹过去,头颅变成了三份。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巨刀一化为三,分别从上方左侧和右侧切了过来。
鹿庸就地一滚,将在伞尖挣扎的手掌踢了出去,五根手指飞落了三根。
“就这?”他与只剩下一只完整眼睛的头颅对视:“这样可杀不了我哦。”
“去死——”
巨刀化为无数把普通大小的水果刀和剔骨刀,从四面八方朝着鹿庸飞来。
他虽然有所防备,却也没料到这一招,尽管闪躲及时,也还是被划伤了几道口子,鲜血被雨水冲刷,汇聚成一缕流向头颅和手掌,很快,它们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鹿庸捡起被切断的雨伞,用余下的几根伞骨将三分之一的脑袋勾了过来,混着脏水的头颅碎片里还有红红白白的脑浆,毫不犹豫朝着巷尾冲去。
往外跑巷子会无限延伸,可如果返回,巷子却瞬间缩水了一大截,半分钟不到,鹿庸已经到达巷尾,一脚将躲避在暗处的男人踹翻,他手上的水果刀也应声而掉。
“你……”男人俨然和刚才的头颅长着同一张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鹿庸捡起地上的刀,像是没有雨水的阻力一般,顺手翻了几个刀花,寒光一闪,已经插在了男人的脖子上,正中大动脉。
“你一直在说话。”
鹿庸直视男人仿佛死不瞑目,实则格外兴奋的脸,以及压根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都没能留出鲜血的脖子,若有所察。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