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庸点点头,“真的!我同学都可以作证!”
说着,他把好不容易将三分之二脑袋塞.进桌洞的同桌,无情地拔.了出来。
同桌头皮都破了,脸更是下垂得厉害,仿佛一条沙皮狗,然而他凶戾的眼神只持续了一秒,甚至来不及让鹿庸看清他的杀意,就被吴老师的目光堵了回去,瑟瑟发抖。
鹿庸像是根本没察觉同桌的异样,手肘使劲拱他,“你说啊。”
同桌害怕又不情愿地点头:“他确实是让他表哥来送卷子了。”
吴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鹿庸一眼,“下课来我办公室。”
他转身离开时,鹿庸清晰的听到了周围松了口气的声音。
同桌一脸凶光:“你干什么拉我出来!找死啊!”
鹿庸啧了声,“说了好兄弟一辈子一起走,一点小事就这么计较,是不是兄弟了?”
同桌一愣,顿时迟疑起来,“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是兄弟了?”
鹿庸扯了扯自己的白T恤,又拎了下他的短袖袖子,“都穿兄弟装了,还害什么羞。”
同桌涨红了脸,若不是脸皮已经掉到了下巴下面,绝对有几分娇羞之意。
“我没有学你奥!”
青春期的孩子,爱俏耍酷是天性,自尊心也最要强,眼见被人拆穿跟风这一事实,恼羞成怒之下,红色的脸颊迅速发青,隐隐有开裂的趋势。
鹿庸视而不见,“你不就是想加入我和赵虎他们的兄弟会吗,我懂。”
“兄弟会?”裂开的脸复原了,同桌问:“什么兄弟会?”
鹿庸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厕所,新鲜货,懂?”
清晰的咽口水声从近处传来,同桌抹了下嘴巴,激动道:“真的?我有机会吗?”
鹿庸点头:“咱们都穿了兄弟装了,你肯定是有申请资格的,不过还得审核审核。”
“那你一定要给我通过啊!”同桌马上意识到拉关系的重要性,左右看了看,肉疼地从课桌里掏了又掏,掏出一根风干的黑色肉条,“这个给你,咱们是同桌,有好事记得想起我啊。”
鹿庸目光落在那根不知道是什么肉制成的肉干上,在同桌肉痛的眼神里,一把夺过塞进口袋,“行,三天之后出名单,我保证名单有你。”
同桌立马高兴起来,“说定了啊!”
鹿庸笑得童叟无欺:“好兄弟哪能骗人。”
整堂课,同桌都处于兴奋之中,他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口水湿透了他的手,还流了一桌子,他抹口水的同时,目光时不时往鹿庸的口袋里瞟,又用明显费了极大自制力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下课铃响起时,鹿庸毫不犹豫站了起来,刚想从后门出去,就听到前面讲台上传来声音:“鹿庸,和我去办公室。”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同学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写满了同情以及三鞠躬之后的惋惜。
只有鹿庸的同桌,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样,瞪大的双眼盈满了泪水,像是在悼念他打水漂还听不到声响的肉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