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她还给我爸爸的公司送了一笔合作,我爸爸想关于跟你阿姨的孤儿院的合作下月底到期就结束了,上面给的儿童营养补助实在是赚的太少了,我爸爸妈妈也要生活的。”
庄澜用炫耀的口气卖着自己的可怜,毫不犹豫的抛弃对她没有价值的人。
温冉也是真的没想到,当初为了这个合作给自己阿姨示好求合作的庄澜爸爸会是这般嘴脸。
努力控制着,温冉没有让自己在这个地方失控。
温冉知道庄澜有些许的拜金,却没想到她们的感情在金钱面前竟一文不值。
她们过去互相扶持度过的五年,竟然抵不过一个女人向她捧去的珍珠。
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极度的愤怒下是冷静到没有音调的声音,温冉紧攥着自己止不住发抖的手,对庄澜道:“那恭喜你了。”
说着,温冉抬手就要挂断这通电话。
却忽的听到庄澜喊了自己一声:“温冉。”
温冉将手机重新放回了耳边:“还有事吗?”
“你真的喜欢我吗?”庄澜问道,声音里有些不甘。
在她看来,爱人发现对方出轨,是应该歇斯里悲愤难过,再不济也得苦苦哀求,追问为什么。
怎么可能是温冉现在这幅没有质问,还恭喜自己的样子。
这算什么?
“你就是这样,用美好的外表吸引人靠近你,实际上内里却没有丝毫味道。”庄澜看着电视机柜上她跟温冉的合照,满眼的不甘与怨怼,企图用最鄙劣的手段让温冉崩溃,“干什么都要求着你,每次跟你做都做不尽兴。”
褪去了素日里撒娇粘人的样子,庄澜的声音单纯的满是恶毒:“我真的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
庄澜满意的将电话打开扬声器放到桌上,挑起新得的珍珠项链,慢慢等待那头传来她想要的,温冉狼狈挂掉电话的声音。
就是这样期待着,庄澜在外放中听到了温冉的声音。
“可能就是你说的,不喜欢吧。”
声音回荡在偌大又空荡的小屋里,脆弱的珍珠猛地被庄澜攥在了手里。
狼狈的确在电话两头的某一张脸上出现了。
庄澜震惊又慌张的伸过手去想将扬声器关闭,温冉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庄澜,过去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现在我也祝你未来能得偿所愿。”
是祝福。
更像是诅咒。
温冉吞掉了“不够喜欢”中的那个“够”字,将她对庄澜的感情否定的一文不值。
说罢立刻挂掉了电话。
巨大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包裹着她,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就这样撑在洗手池边上,冰冷的大理石板贴着她的掌心,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发抖,却分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悲痛。
作为一个记者,温冉可以一小时就资料中分析出她的采访对象性格特点。
可五年的朝夕相处,却不够她看清庄澜,那些包含着恶毒、贬低甚至瞧不起她原生家庭的话,居然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她究竟……究竟是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五年啊。
温冉的手越攥越紧,新长出来的月牙嵌进了肉里。
她抬起头想洗把脸,就看到在这幅陌生的场景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清冷的光折射在镜子上,温冉猛然意识到这地方不是她能用来释放情绪的地方。
这是她崭新的未来。
稍作整理,温冉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却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走廊尽头。
瓷砖墙面同她靠过去的背形成一条直线,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垂眼低头,静谧的光倒映在她的脸上,尽管平淡还是给她的侧脸勾勒出了好看的光影。
昏黄的灯光让这人身上的大衣有些褪色,只是依稀可以辨别这身形怎么看怎么像薄以秋。
而她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是注意到洗手间有人专门在这里等待。
温冉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空担忧洗手间的隔音状况,满脑子都是薄以秋有没有认出自己。
她真的还没做好被大老板认出来的准备。
挣扎了一秒,温冉有些破罐破摔,干脆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薄总,抱歉占用了这么长时间。”
“不用抱歉。”薄以秋淡声道。
周围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可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是跟着这道声音一同在温冉耳边响了起来。
这清冷的嗓音完全契合上了昨晚存在温冉脑海中的寥寥数语,也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薄以秋注视着她,声音疏离又亲近:“温小姐,我们又见面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