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不去看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可没两秒,他到底还是回头:“哥哥。”
沈雾软了语调撒娇:“你主动点嘛。”
沈绥渊低笑了声,又听沈雾嘟囔:“再说你不是还没收利息吗?”
沈绥渊的耐力终究是没有多少的,他稍微松了松自己的双臂,好叫沈雾能够转身面对着他,随后才再用一条手臂横在沈雾腰后,将他牢牢禁丨锢住。
他另一只手捧起沈雾的脸,指腹捻了捻他的颧骨,又有点说不出的恶劣,很轻地压了一下沈雾的左眼。
沈雾闭上眼睛的刹那,沈绥渊就吻了下来,还附赠了一句有些意味深长的笑语:“在这儿可不好收利息,只能收收本金。”
沈雾的唇齿被他撬开,呼吸与思绪都被他夺取,他扫荡着另一个自己的唇齿,怀抱也随着吻越来越重。
沈雾手脚发软,没一会儿就不想亲了。
但是是他主动要求的,沈绥渊就更加不会轻易放过。
沈雾揪着他的衣襟,连一声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有呜咽。
不过也就是这一声嗓音,叫沈绥渊想更加肆虐的同时,也恢复了点理智。
海风凉凉。
他们在外面。
沈绥渊松开沈雾,不过扫了一眼另一个自己的神情,就猛地将人摁进了怀里,哪怕没有人看见,他也嫉妒到要发疯。
他恨海风,与海浪和天吃醋。
因为它们和他一起看到了这样的自己。
沈雾可以察觉到沈绥渊的情绪,他被那浓郁到滔天的阴郁嚇到,瑟缩了下,却仍旧是往自己怀里躲得更深。
哪怕舌尖和舌根都麻到咬字不清,也还是本能地在自己身上找安全感:“哥哥……”
沈绥渊抱他更紧,按着他的脑袋,宽大的手掌不仅盖住了他的后脑勺,还紧紧地将其压在胸膛上,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把沈雾摁进这具身体里、心脏里,将他藏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他不是那个主人格呢?
沈绥渊不止一次这么想。
这样他就可以用身躯困死另一个自己,将其永远地锁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会放他出来的。
永远不会。
他真的……要嫉妒疯了。
沈雾听见了沈绥渊这声呢喃。
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雾承认自己的占有欲很强,这个自己是说他自己这个人格,他也知道作为副人格的沈绥渊亦是如此。
可两个人格在一起比较,终究是沈绥渊在这方面胜过太多。
也许是因为他是那个副人格,也许是因为沈绥渊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主人格面前永远没有真正实质上的主动权。
只要主人格想,一个念头就可以抹杀他。
“哥哥。”
沈雾在脑海里喊他:“要喘不过气了。”
沈绥渊多少还是松开了一点,沈雾就趁着这个机会环住他的腰身,抱紧他,无声地安抚他。
他没用异能去解决沈绥渊的情绪,因为沈雾不想这样。
自己都不对自己好,那谁还会对自己好?
“哥哥。”沈雾又喊他,笑吟吟的,没说不能吃醋,只说:“你好会吃醋啊。”
他的声音里全是不作伪的雀跃与轻快:“你好喜欢我呀。”
沈绥渊却反而因此舒缓下来,一颗心像是漂浮在了海面上,跟随着主人格荡漾:“嗯。”
他包裹住沈雾,下巴都搁在沈雾的脑袋上,要将沈雾镶嵌进自己的怀抱中。
最好再拿胶水黏上。
沈绥渊的尾巴早就在接吻时就跟着缠上了沈雾:“我就是个自恋狂,没救了的那种。”
沈雾被狠狠戳到,恨不得在他怀里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再和他接吻。
但他怕自己再亲下去就有反应了,所以只能败倒在他怀里,呜咽地控诉:“哥哥,你又撩我。”
沈绥渊并不冤枉,但很无辜:“我说的是实话。”
沈雾肯定点头:“所以才能撩到我。”
心里的小鹿都要因为蹦跶过劳猝死啦!
沈雾在沈绥渊的怀里赖了会儿,他知道另一个自己喜欢抱他,喜欢一切任何和他亲密的举止,就像他也喜欢一样。
轮船暂时还没有进入结冰的海面,所以海风只是冷,没到跟刀刃割的地步。
他依偎在沈绥渊的怀中,被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温度包裹着,无比温暖。沈绥渊身上有着他没有的味道,大抵因为是【恶魔】,细细品去时,还能觉察到一丝阴冷危险,配上他的身形,更显强势。
宁归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她看着两个一模一样沈雾紧紧相拥,尤其是高的那个,动作间的占有欲太冲了。
她出来时,沈雾和沈绥渊都有所察觉。
因为知道沈雾有正事要跟宁归晚说,所以沈绥渊稍稍松了手,但还是搂着沈雾的肩膀,而且完全是扣着沈雾的肩膀,这个姿势,要是有什么,他可以第一时间就将沈雾压进自己怀里。
见他们分开了,宁归晚才没有调头回去,而是走过来。
沈雾喊了声:“姐,你怎么样?”
“小伤。”宁归晚淡淡道:“总比你受刺激到人格分裂要轻。”
身体上的伤会愈合,精神上的不会。
沈雾顿了下,把当年发生的事跟宁归晚说了。
宁归晚那张脸还是那样没有什么波动,但沈雾能够感受到她的精神波动。
是苦的。
所以沈雾换了个话题:“姐,你当时来箱凝市,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宁归晚偏头:“我最初以为你在演我。”
毕竟她之前从未想过沈雾会受刺激到失忆。
沈雾噫了声,眉眼有点轻快:“我演技那么好了?”
宁归晚无情道:“后来看见你怎么演的就知道你是真忘了,但我不明白你的异能怎么变【恶魔】了,所以就没有提。”
宁来山和沈满时生下沈雾时,正好是在新人类的地盘,故而国家不知道沈雾的存在,宁归晚有想过认亲,但她又怕沈雾有什么计划会被她打乱,最终还是没有提。
因为她相信,是沈雾不想想起来,所以他才没有办法想起来。
宁归晚看了眼沈绥渊,沈雾直白道:“我在跟我自己谈恋爱。”
“不瞎。”宁归晚漠然:“看得出。”
沈雾哦了声:“…你不觉得奇怪吗?”
宁归晚:“?”
她不是很理解:“有什么奇怪的?”
宁归晚看向海面:“我青春期那会儿看别人谈恋爱就想到你,想你大概是永远不会和谁谈恋爱的。没人配得上你。”
她语调无波:“现在看看,你和自己谈也挺好。只有你自己配得上你自己。”
沈绥渊挑了下眉,十分喜欢这句话。
宁归晚话题一转,温情小剧场戛然而止:“聊聊别的吧,你去见了【全知】,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大的我不好跟你说。”沈雾道:“不过全球二次病变的确要开始了,等【神树】二次病变结束后,就是我们这些人、感染种开始既定的二次病变。具体二次病变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实力变强,也许会变弱,也要发生了我才知道。”
宁归晚很敏锐:“你把【神树】和感染种分开了?”
沈雾顿了顿:“…因为【神树】在我这里看来很特殊,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我需要去看一次确认,但现在时间来不及,只能往后排一排。”
至于他还有什么计划,沈雾没说,宁归晚也就没有问,只是道:“人类灵魂中独特的物质是什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沈雾很无奈,把之前跟沈绥渊说过的话又说了遍:“……姐,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宁归晚盯他,沈雾早就为她撤了屏障:“所以你为什么学哲学?”
一家理科生,出了沈雾这个叛徒。
“唔。”沈雾摊手:“因为想辩论过老师?他太能说了,我总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他。”
他兴致勃勃道:“不过我现在会了,但可惜目前暂时又没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宁归晚:“……”
很沈雾。
宁归晚:“跟我形容一下。”
沈雾哦了声,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东西感觉很玄学,就是…我们先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我只能看见轮廓,但也都是不一样的,会有不一样的颜色夹杂在一起,所以不一样,但在这些不一样中,不能感染X病毒诞生异因子的人灵魂中没有一种白色的柔和的物质;而会感染X病毒变成感染种的人,有这种物质,但是这种物质中心是有一个黑色的核,就像空掉了一块,所以我说是残缺的;至于感染X病毒会诞生异因子从而获得异能的人,则是只有白色物质。”
宁归晚:“我是什么颜色?”
沈雾实话实说:“主色调是有点像海的蓝色,给人感觉很冷静,还有很多别的颜色,这些颜色的布局也不一样。”
不是没有和宁归晚一样是以海蓝色做主色调的灵魂,但每个人灵魂上遍布的颜色走向都是不一样的。
宁归晚看了眼沈绥渊:“那另一个你呢?”
沈雾叹气:“我其实看不到自己的灵魂。”
他顿了顿,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在我没有把灵魂分割前,有个朋友说我的灵魂看上去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所以我想现在如果再让他来看,应该会看见我和哥哥一个白一个黑。”:,m..,.</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