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发现周今休今天编辑的提醒事项有四条,前面三条已经完成了,剩下一条待完成,都是废料有关。
周今休简直是不务正业的典范!
“我这三分地,他成天的惦记。”陈子轻红着脸吐槽,其中一条编辑时间是开会期间,谁能想到精明正经的秘书脑子里想的是会议结束量一下会议桌的尺寸,定制一条桌布,以防上司躺上去的时候硌到冰到。
今天下班前,陈子轻已经从周今休那儿听说了会议桌加桌布一事。
周今休想到就要做,早晚都要做,执行能力一流。
.
卫生间里面没呕吐声,也没水声。
陈子轻等了会,不放心地敲门:“今休?”
没回应。
陈子轻心里的不安瞬间扩大了不少,他把敲门的动作换成拍门,拍得砰砰直响。
就在他把手拍疼了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周今休站不住地倒在他身上,被他搀到马桶边:“吐好了吗,要不要再吐会?”
周今休压根就没吐出来,他抱着马桶盖诉说心肠。
陈子轻在一旁念经。
周今休满脸受尽天大委屈的阴霾,嗓音都哑了:“老婆,你怎么不说话?”
陈子轻两眼一闭。你那老婆要是能说话,就见鬼了。
“你总给我开空头支票,你说等到局势稳了才能举办婚礼,我卖命在短短几个月内帮你把局势稳下来,你不和我结婚,你还要我等。”周今休的颧骨被酒精烧红,领口敞开露在外的脖颈和一点锁骨也是红的,他跟邋遢肮脏的酒鬼不沾边,皮相太好,一双眼迷离含情,只会让人觉得性感,又多出平时没有的脆弱。
陈子轻心里软软的,忍不住地哄他:“过完十一就结婚。”
尾音尚未落下就被半拖进一个窒息的拥抱里,伴随抑制的狂热:“真的?”
陈子轻一把将他推开:“你装醉?”
周今休眼微微阖着,很没形象地抱住陈子轻的腰,脑袋埋上去:“没装醉,我是真的醉了,老婆,我
想喝奶。”
陈子轻:“……”看来是醉得透透的。
周今休反复地,想喝奶。
陈子轻带他去冰箱拿奶,被他压在冰箱门上,讨奶喝。
.
天才蒙蒙亮,猫叫声就把陈子轻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在生物钟前醒不算稀奇事。
陈子轻简单洗漱后拢着睡袍去开门,庄矣抱着小灰猫站在门口:“少爷,我看灰灰跑上来了,怎么叫都不行,只好过来找它,还是没能阻止它叫唤,打扰到您睡觉了。”
“没事,反正也快起来了。”陈子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灰灰,早上好。”
庄矣心下嘲弄,他还不如一只猫。
“下雨了是吧?”陈子轻打着哈欠揉酸痛的肩颈。
庄矣在他身上闻到了不纯粹的檀香,杂质来自里面的人,他太宠着,任由对方以下犯上。
在内心孜孜不倦的求而不得情绪翻涌中,庄矣回道:“是。”
陈子轻不假思索:“那今天不上班了。”
庄矣跟小灰猫,四只眼睛看着他。
“哈哈。”清醒过来的陈子轻干笑,“下雨跟上不上班有什么关系,我说说而已。”
怎么没关系,下雨下雪就不想上班,风大了也不想去。
哎,做老板了还是不能上下班自由。
陈子轻忽地感觉背后投来视线,他往后扭头,周今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走近,带有薄荷清凉的味道将他拢住,自然亲昵地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似笑非笑地看着庄矣怀中的猫。
“自己跑上来的?这么不老实。”
灰猫在庄矣臂弯里缩成一团。
“可能是大早上的没人陪它玩。”陈子轻拍拍腰上的手,对庄矣说,“你把灰灰抱下去,带它到它的游乐场玩会儿,下雨不方便出去,等雨停了再说。”
庄矣应声告退,视线晦涩地从他脖颈若隐若现的红痕上经过,喉头像是生了锈。
犯贱,又不是没人喜欢,没人爱,偏要留在这里,自虐般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
庄矣脚下的路歪七八扭又笔直,他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目中是不会转道的沉静。
人生苦短,这辈子就这样吧。
要是他这种小人能有下辈子,他绝不会再让自己一开始就没了退路。
陈子轻的眼睛被捂住,周今休不准他看庄矣离开的背影。
“你头疼不疼?”他无奈。
周今休闻言就抱着他转个身,假肢把房门拨了回去:“疼,你给我按按。”
“我不按。”陈子轻说,“疼才好,才能长记性。”
周今休在他耳边笑:“长什么记性,还请太太给我点提示。”
陈子轻当场就指责他不该瞎吃醋。
周今休挑了挑眉梢:“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不该瞎吃别的奶。”
陈子轻脚下一个踉跄。
不过瞬息就听见周今休问:“疼吗?
”
陈子轻白他一眼:“疼啊,怎么不疼,是个人都疼的好吧!”
周今休若有所思:“那我怎么感觉你往我嘴里送?”
陈子轻猛地从他怀中跳出来,指着他,凶巴巴地瞪道:“你还说你没有装醉?”
周今休举手做投降状:“真没有。”他眉目慵懒而无辜,“我只是没醉死,有保留意识,也不存在断片的现象。”
陈子轻一时找不出证据来推翻他的说辞,就干瞪眼。
周今休拨他拢一起的睡袍:“轻轻,给我看看。”
陈子轻攥着:“不给看。”
“别闹。”周今休眉头紧锁,他面上正经,口中却在流氓地回味,“我看你受没受伤。”
陈子轻支吾:“没,没受伤。”
“我不信。”周今休正色,“正常人不可能不受伤。”
“啪”
陈子轻在强行拨他睡袍前襟的那只手上扇了一下:“那你还问!”
周今休露出疑似尴尬的神色。
陈子轻把被他拨开的睡袍重新拢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着给我检查的名义再喝点儿。”
周今休耳根微红,面上是被冤枉的哭笑不得:“我头疼,哪有精力。”
陈子轻哼了声。
捕捉到周今休越发不稳的气息,陈子轻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他抓住腰,一把提起来,托在身前。
陈子轻担心周今休的左手用力过度,尽力把腿环紧,不把自身全部的重量放上去:“今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悠着点。”
周今休轻悠悠地笑:“我就一只半残的手,自然比不过双臂健全的人给你带来的快乐多。”
陈子轻亲他两下,他周身阴郁瞬间一扫而空。
挺好哄。
而且,陈子轻要是不哄,周今休也会轻车驾熟的把自己哄好。
.
雨下了一天,陈子轻让周今休给他推了应酬,两人一路迎着彩虹回去,庄矣撑伞出来等,还带着小灰猫。
陈子轻见周今休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差下去,无语地捏捏他的手指关节:“别这样,灰灰是我从你老家带回来的,跟别的猫不同,意义非凡。”
周今休听到后半句,绷着的唇稍微松了点。那猫之所以意义非凡,必然是跟他有关。
碍眼的不是猫,是利用猫耍心机的人。
在这件事上,严隙要比至今都不死心的庄矣顺眼那么一点。
周今休拿出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接起电话,眼神示意陈子轻先下车,他靠着椅背叠起腿,漫不经心地与人谈公事,目光始终锁着爱人,不离分毫。
挂了电话,周今休指间手机在腿部一下一下敲点。白天轻轻把他叫过去拍了张合照,当着他的面设成了屏保,什么话也没说。
轻轻看过他的手机了。
除了那个相册,还有个隐藏的,不能见人的。
“董事长夫人,老板娘
,家族主母……”周今休咀嚼这类说法,他总觉得不论活了多少世,这都是他第一次跟这些词组队捆绑,新鲜,稀奇,却不排斥抵触,更没有心生反感。()
轻轻若是问他:庄家缺一个主母,你做不做?
?本作者西西特提醒您《任务又失败了》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他会怎么回答?
当然是做。
难不成还便宜别人?他又不是傻逼。
他连逗弄的犹豫都不敢有,谁知道轻轻会不会扯着钩子来一句:你不做,我就让别人做。
那是他的死穴,他连下跪没排在第一个都无法接受,要花费大量时间来治愈伤处。
周今休打开车门,他没撑伞,只身走进细雨里。轻轻这个名字,他到死都不会让他以外的人知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