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你们都是要死的命,救不救你们,看我心情。”
邱晁的眼中露出玩味之色,他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嘎——”
邱晁推开会议厅的玻璃门,一股潮湿的森冷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他打了寒颤。他隔着些距离看见会议厅里,有……
1,2,3,4,5,6,7……
没有7,只有6个。
那六人的背影腰杆挺直,他们毕恭毕敬地坐着。
邱晁见此情景感到满意,至少这六个人还是挺懂规矩的。
“咳。”
邱晁低咳了一声宣示自己的到来,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向着会议厅后面的台上走去。
“诸位都是我们邱家的人才。”
“大家今天能来,我感到很高兴。”邱晁的语气深沉,威严中满是高人一等的冷漠。
邱晁终于走上了台,他扶了扶话筒,正想看看台下是哪六个人的时候,接着他就愣住了。
一股森冷刺骨的感觉直冲脑门,身体战栗到无法动弹。
“你们……你们……”邱晁因为恐惧,连说话都十分艰难。
“六个……你们六个……”
台下这六个人他都认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是六个,而不是七个八个。
因为一共就六个,没有谁缺席。
这六个人,并不是集团的负责人,而是真正的邱家早已死去多年,最初献祭诅咒的那六个人。
“是……是……是你们……”邱晁一脸得难以置信,这六张脸他太熟悉了,他曾无数次梦见,是他们邱家一直以来最大梦魇的根源。
只见这六个人整齐低坐着,双臂低垂,脖子却垂直上仰,深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邱晁。
在邱晁的注视下,这六张人脸逐渐旋转扭曲,仿佛一道深邃的漩涡一
般,要把他的意识全部吞噬进去。
“咕咕……咕咕……”
人脸的漩涡里,不断发出古怪的气泡声,接着邱晁就震惊地发现,这六个人的脚底有六道黑线向他蔓延过来。
“他妈的!”
邱晁大惊,他想要逃,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随着这六条黑线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清晰的感到死亡的临近。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邱晁变得歇斯底里,“不!我不死!我不死!”
“我才是邱家的族长!”
他恶狠狠地瞪着下面六个人,狰狞地狞笑:“我们才是邱家!真正的邱家!”
“你们这些自以为邱家的人,有什么好不服的?”
邱晁的脸上露出死亡的惨笑,或者是嘲笑:“凭什么你们一出生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们就只能在山里有这顿没下顿,是你们口中的贱民下作人。你们一个个的,死多少年了还阴魂不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里就是邱家,真正的邱家!而我!邱晁!”
“就是当代邱家的家族族长!”
说着邱晁便发出了狂笑,在明知必死之下,他终于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可惜……”
唯一可惜的是,他所有的财富和权力就要到头了。
邱晁的身体微颤,发现自己能动了。他惊喜万分地低头一下,黑线离他已经不到半米距离。他毫不迟疑地向后急退,连滚带爬地向会议厅的外面冲去。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那六张人脸了……
爷爷每次一鬼迷心窍就要把他们画出来,挨个让他认,告诉他,他们分别是谁。
那老家伙害他没了唯一的儿子,他早就让其灰飞烟灭,如今他的庞大研究团队都在为他的长生造势。
没有,还在。
老家伙活了一百三十多岁,恨他这个孙子拿自己当容器背着人脸,死了还要恶心他。
死,一起死,生,一起生,他摆脱不掉老家伙的影响,性情都变了样。
邱晁跑得飞快,他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人呢?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邱晁方寸大乱地咆哮,之前的幻象都来自儿子,这次不同,他直面深渊的恐惧以及内心深处长久以来的梦魇,此时他理智全失,急需看见第二个人,第二个活人。
那些下人呢?都他妈死哪去了?!
跑了很长一段路,邱晁总算是在远处的门口看见了一个下人,那个下人拿着文件夹,像是正在记录着什么。
“喂!你……”
邱晁远远地指着那个下人嘶喊,对方听到有人叫自己,赶忙抬头看来。
接着邱晁就惊愕地看见,那个下人的面容竟十分熟悉,而且刚刚就见过,正是邱家那六人中的一个……
“咕咕……”那人的脸开始旋转扭曲,如漩涡一般发出古怪的声响。
“滚他妈的!滚!”
邱晁被冷汗涔涔地咒骂一声,换个方向调头就跑。
现在邱晁又不想再看见人了,任何人都不想看见,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邱家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老爷,您这是……”一个老佣人见到迎面冲来的邱晁,忙行礼道。
邱晁看向老仆的脸,只见这哪里是什么老仆?明明就是六人中的一个,而那张脸也在被他看清后开始旋转扭曲。
“走开!滚!滚开!”
邱晁眼珠暴突地大叫,他再次调头狂奔,等他再次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无数的下人给包围了,这些下人全都长着那六个人的脸。
“咕……咕……”
古怪的声音围着邱晁,响成了一片,这些下人的脸一边扭曲着,一边慢慢的向邱晁挤了过来……
“滚啊!”
强烈的恐惧化作愤怒,此情此景下他有种无处可逃的绝望感,那六人献祭引发的巫术,他从头到尾都没逃过半分。
即便他谋划了很长时间,拖进来了大量人力精力,一切都是徒劳。
忽地,邱晁的余光看到了院子的大门,他赫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已跑了家族的门口。
如今的邱家不能待了,只能先逃出去保住性命,再想其他办法。
只见邱晁一个发力,身形就向着门外冲去,还没等那些人脸下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院子外面。
“嗬——嗬——”
见那些人脸下人并没有追出来,邱晁艰难地大口喘着粗气,就算是身在门外他也不敢停留,稍作休息后,他转头就要离开。
冷不丁地察觉到什么,邱晁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青涩的身影:“幺儿?”
陈子轻没回应。
“幺儿!宝宝!”邱晁如看见救星般,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失心疯道,“你快救我,你不是会驱鬼赶走脏东西吗,你来得正好,你快救救爸爸!!”
“救你?”陈子轻翻白眼,“你都已经死了,我怎么救你啊?”
邱晁骤然僵住。
“你……你说什……什么?”邱晁茫然地看着儿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我的幺儿。”邱晁猛地放开他肩膀,踉跄着后退,“我是碰不到幻象的,你不是他。”
陈子轻咧嘴:“因为我不是幻象啊。”
“我是鬼。”他一字一顿。
邱晁没听到一样,转头就往老宅的大门方向走。
“轰!”
让邱晁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快走到门前的时候,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好似动了一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接着他便被震飞了出去。
邱晁痛苦地摔倒在地上,他盯着那两座石狮子,面色变换不停。
石狮子是他亲自命人放置的,能辟邪,只要是鬼魂邪祟什么的,都会被轰出来。
所以他是真的……
死了。
儿子的鬼魂来接他了。
陈子轻俯视没爬起来的邱晁,唏嘘的情绪都没有。
“砰”
天上出现了烟花。
陈子轻看到林疵的人放的信号,他不管邱晁的鬼魂了,马上去跟他们会合。
.
这个时候邱家内部乱了套,家主被发现坐在空无一人的地下会议室,脸上呈现出见到恐怖画面的状态,他的脖子上有个大洞,只挂着一层皮,早已没了呼吸。
邱晁到死都不知道,他之所以看见最不想面对的幻象,是因为吃了不少药。
岳起沉联合管家下的,还有他养子。
两方前后在这个月内多次夹击,导致他神经错乱,再加上他心里有鬼,这才造成了他的死局。
陈子轻赶到约定地点时,岳起沉刚从老宅底下出来,他倚着沙发,眼半阖半睁,手按着腹部神情难受。
发现他来了,立马就逞强地坐直。
陈子轻没在这个时间点问这问那,只是望了望岳起沉衣裤上有血迹,和他面颊一处粘着的碎肉,嗓子有点干地咽了咽口水。
岳起沉凑近他:“咱们爹演戏上瘾,要演完才下场。”
陈子轻:“……”
岳起沉他爹用的是管家的壳子,这是陈子轻前段时间得知的事情。
察觉一道视线朝他投来,他沿着视线,看向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邱燕林,没多停留。
邱燕林隐约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揣测怀疑了什么东西,他的眼光闪烁不定,最后只是绷紧冷白的面孔,从齿间溢出无所谓的“哧”声。
背后被枪口抵着,邱燕林眉眼布满阴霾:“林疵,你干脆把我杀了,不然我只要有口气,就不会放过你。”
林疵置若罔闻。
邱燕林冷笑:“上次你强|暴我,这次又把我绑来这里作人质,”
徒地接收到一明一暗两道视线,林疵阻止邱燕林往下说:“我没□□你!”
“没强|暴?”邱燕林呵呵两声,“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林疵冷汗都下来了,他顾不上邱燕林在场,对着岳起沉旁边的空气飞快解释:“别听他胡说,他故意的,为的就是让你恶心我,操,邱燕林,我怎么可能强|暴你。”
这番话证实了邱燕林的猜测,那吃斋念佛的真在这里。
邱燕林若有似无地扫了眼林疵解释的方位,摆出憎恨的神态:“我这张脸跟他像,你把我当他,边强|暴我,边叫我“加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在我身上施加的耻辱。”
林疵一阵恶寒,邱燕林搞什么,养父死了,还有心思在这儿编故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岳起沉,你知道我的,”林疵找昔日的兄弟,“我不可能玩替身这套。”
岳起沉正在清理脸上跟身上的脏污,他回想道:“我要是没记错,你当初给我发过一张照片,是你找了个赝品放在身边,那不叫替身?”
林疵四面楚歌,他把枪丢在桌上:“邱燕林,你知我知天
知地知,我没碰过你。”
“你没碰我,那我屁||股怎么裂的?”邱燕林语气阴沉,“你一边进出,一边爽快地说我怎么怎么比加蓝好,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精虫上脑下半身动物。”
林疵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胡编自己被一个男人上,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邱燕林用只有林疵听见的音量说:“能让你憋屈,我乐意自损八百。”
林疵苦不堪言,当初他差点就上了,临门一脚及时清醒,放片子看邱燕林起生理反应,没办法纾解,煎熬,羞辱了一番他的自尊心。
报应来了。
林疵忽地开口:“那你说,我上你是什么感觉?”
邱燕林两片唇张合:“不就是便秘拉不出来,用力往外拉,一路开裂。”
陈子轻:“……”
岳起沉:“……”
他去里间,对适应穿墙技能的爱人说:“老婆,邱燕林说的是真的吗?”
陈子轻脱口而出:“不是,没有那种便秘的感受,很舒服的。”
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压根不该说出这种话,了解做||爱的体会,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对,他已经死了。
气氛实在可怖,陈子轻只好拎出同样死了的邱晁:“我跟你说,我在老宅外面见到……”
“我就知道我是替身。”
岳起沉的世界下起了冰雹:“你给我买文房四宝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我还发现你喜欢我的左手,喜欢我的睫毛,喜欢我跟个残疾人一样瘫着,这都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的特征,我只是运气不错刚好都有,我他妈从头到尾都跟个小……”
陈子轻说:“我好想亲你。”
岳起沉秒回:“我也是。”
陈子轻脸一抽:“你刚才说那么一大堆是?”
“矫情病犯了,别管。”岳起沉接着就说,“你要是喜欢我残疾,我干脆把腿打断了让你养我?”
陈子轻不假思索地为难道:“我是个鬼,怎么养你?”
岳起沉呵笑:“你果然喜欢我做残疾。”
他点点头:“行,你出去一下,我这就把两条腿锯了。”
陈子轻不出去:“你好可爱啊。”
岳起沉:“……”他从面颊红到耳根,突然又生气道,“你对着我自己的脸都没说过我可爱,现在什么意思,你移情别恋了?”
说着就把西裤拉链一扯:“你看看,都黑成这样了,你也要?”
陈子轻还没看过去,岳起沉就背过身去,懊悔道:“操,我让你看别人的屌,我他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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