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章 万年穷逼

陈子轻是个能听得进去意见的人,他于是就说:“谢谢花开富贵的打赏。”

【主播,榜一是你男朋友吧。】

【祝99】

【祝99】

弹幕都是些起哄的内容。

对面房间,站在窗帘后面的岳起沉盯着直播间,眼眸黑沉沉的。

【不是男朋友,他是我第一个观众,是叔叔。】

岳起沉扇自己,我也是嘴贱,说什么叔叔,说哥哥多好。

下一刻,他就看见了别人的打赏。

是一片花田。

很大一片在屏幕上展开,五彩缤纷闪闪发亮,效果浪漫,价值比99朵花高两倍。

.

陈子轻结束直播打开房门,冷不防地一头栽进岳起沉的怀里。他捂着撞疼的脑门问:“你不睡觉,站我房门口干什么?”

榜一大哥心情不好,之前冲的100剩下99,今晚一次性花掉了,后面又充值和人雄竞,花了1000。

陈子轻瞅了瞅一言不发的僵尸:“吃姜吗,我洗一个给你。”

岳起沉突然抓过他的手,冰凉的唇碰上去,再是收着尖牙的牙齿。

陈子轻傻了:“你咬我干嘛?”

岳起沉不说,咬完就去客厅的沙发上瘫着。

陈子轻摸摸手上被咬的地方,他把客厅的灯打开,走到沙发边说:“我是不是要变成僵尸了?”

岳起沉冷哼一声:“是,等死吧。”

陈子轻嘀咕:“……没破,不会变僵尸。”

岳起沉翻身面朝沙发。小和尚已经有两天没踹他了,整整两天。

陈子轻偷偷用指尖碰了碰僵尸脑后的发尾:“我这次恢复直播收到了好多打赏。”

岳起沉不想说话。

陈子轻推推他:“我明天把钱取出来给你。”

岳起沉:“……”

靠,他拿出去的钱走一圈,回来一半。

图什么。

图的是,自己的钱,成了小和尚给他的钱。

.

别墅多了两个外人,影响很小。

周金一心管着冯姜河,他精心培养的摇钱树,必定要长在自己的手心里。

而经纪人知道艺人一堆私事,多的是拿捏的把柄。

周金让冯姜河去参加一个饭局,就在京城,吃个饭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饭局不会是吃饭那么简单。

冯姜河坐在四楼书房的画架前,手拿一支笔在水桶里洗了洗,蘸上调色

() 盘上的颜料去铺底,大片的黑色让人压抑。他散漫地说:“我这样怎么去?背上的痣会被当成传染病。”

周金沉默片刻:“这次的可以不去,那位的呢?”

冯姜河幽幽地叹口气:“我命都要没了。”

言下之意是,性命不保,管不了他人的喜怒哀乐。

周金说:“你的命不是还在吗。”

冯姜河不置可否。

男人穿普通的T恤和休闲长裤,演大学生都不违和。

周金掀起他宽松的T恤,查看了一下他背上的痣,难掩惊喜地说:“黑影的面积有缩小。”

冯姜河作为当事人,谈不上多激动:“是吗。”

事发以来,他一次次抱有希望,一次次失望,慢慢就麻木了。

周金把他的T恤下摆放回去:“林少介绍的人是有能耐的,他们和我给你找的不一样,姜河,你可以准备复出了。”

冯姜河在画纸上铺黑色:“等我彻底摆脱了黑影,再谈复出的事。”

周金抱着胳膊站在旁边,鼻息里是刺鼻的颜料味,她没戴墨镜,露出烧伤疤痕的眼,估价一般看着自己曾经最满意的作品。

姜河出道的时候才十五岁,因此他经历了这么多,也只是三十出头,这是男艺人的黄金年龄段,他复出后轻松就能回到巅峰,突破自我。

周金抬脚向着门口走,圈内多的是人养些东西转运攒运改运,姜河第一次遇到怪异事件的时候,她就想带他去找别的艺人求经。

他要面子,不去。

后来周金无数次想,要是她那次强行压着姜河去,是不是就能遏制他背上长人头的事。

周金走到门口时,背后响起了声音:“我下午想去见个朋友。”

“周姐,我没几个朋友了。”冯姜河在周金反对前说。

周金听出他话里的伤感压抑,提醒道:“回来的时间你是知道的。”

.

冯姜河外出那会儿,陈子轻跟岳起沉就在楼下。

“两位,今天下午我要失陪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张助理说,他会安排的。”冯姜河歉意地笑道。

陈子轻摆手表示没关系,让冯姜河去忙自己的,他和岳起沉在这栋别墅里,过得其实还挺舒适的。

看着出门的冯姜河,陈子轻拿起躺椅边的果汁喝了一口,阳光照在湖面上,景色宜人。

张助理过来问:“请问需不需要什么点心,有……”

“不用。”陈子轻摇摇头,“张助理,你歇着去,贫僧跟岳施主说会儿话。”

实际是躺着看风景。

这儿的风水很好,陈子轻住进来以后,他一点秽气都没感受到,更别说阴气了。在他个人看来,别墅非常得干净,干净都快赶上一般的小寺庙。

但岳起沉的气色说明,事情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陈子轻对闭着眼睛看似睡着的岳起沉说:“你说,如果今晚冯姜河不能主动或者被动的回来

会怎样,我们这几个在别墅里的人都要死吗?”

岳起沉没反应,两只手的指间各盘着一个核桃,色泽比第一次盘时要清透。

陈子轻撇嘴,冯姜河不回来,那个害人的东西就会出来,到时候正好可以让他接触接触。他接触不代表就把冤魂送走,毕竟岳起沉说了这单不做。

真相还是可以了解一下的。

……

暮色降临,别墅的灯都亮了,风从湖的那边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

晚上不像白天那么燥热。

而别墅里一天到晚都是一个样。

吃完了晚饭,陈子轻在大厅拿了本书随便看看,让他意外的是,书竟然是冯姜河写的。

似乎有些艺人对出书这件事有某种情结,演戏还不够,还要当作家。

陈子轻看书的功夫,张助理坐在他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随后就无聊的刷起了手机来。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屋外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幽幽的地灯亮着,在夜色中被摇曳的草叶给弄得忽明忽暗。

已经是晚上十点,冯姜河还是没回来,一楼的客厅静悄悄的,陈子轻躺在沙发上感觉都快要睡着了。他抬头看了眼钟,刚想说话,忽然就从心底窜出一种难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毛毛的。

“嗒嗒嗒。”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周金一直在忙,还没有休息。

“小张!”周金站在四楼。

“周姐,有什么事吗?”张助理起身。

周金喊:“姜河正在洗澡,你去拿套新睡衣上来,他估计一会要穿。”

陈子轻愣住了,谁?周金说谁在洗澡?

张助理也同样愣住,他问了出来。

“姜河。”周金不耐。

陈子轻的声音干巴巴的,嘴巴也干:“周施主,贫僧一直在楼下,没有看见冯施主回来。”

“是啊周姐,我一直和小师父在一起,我也没见冯老师进门。”张助理有些紧张。

“姜河没回来……”周金怔怔地说道,“那……那……那浴室里洗澡的谁?”

楼上楼下的人对视了一眼,陈子轻飞快上楼,张助理紧跟其后,大家来到四楼浴室的门口。

“哗哗……”

只见浴室的门紧闭着,热气在门上结满了水珠,里面传来哗哗的冲水声。

“贫僧来。”陈子轻说。

嘭的一声。

陈子轻撞开了浴室门,热腾腾的水汽顿时就涌了出来,待水气散去,只见浴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喷头不知被谁拧开了,正在汹涌地出水。

“水龙头怎么自己开了?”张助理的神情泛起一丝异样。

“也别多想了。”周金漠然说道,“就是水龙头坏了,明天找人来检查一下。”

“好的周姐。”

“不是水龙头坏了。”陈子轻盯着地面,倏地说

道,“是确实有人进来了。”

张助理比周金沉不住气:“你说什么?”

“难道你们看不见,这地面上的水脚印吗?”陈子轻说。

黑白的地砖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水脚印,从外面向里面走去,最后消失在了淋浴的位置。

随着午夜的临近,别墅里的空气渐渐变得凄冷,窗外黑压压的,令人透不过气。

浴室门口的三人静立不动,周金看向张助理:“姜河怎么还没回来,小张,你快打个电话问问!”

“好……好!”

两人说话的语气都不同程度的颤抖,张助理掏出手机,就要给冯老师打电话的时候,一楼传来了开门声。

是冯姜河回来了,他见一楼没人,便直接上了二楼,三楼,再是他主的四楼,就见三人站在他的浴室门口。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冯姜河只是走过场地问问,没找他们要显而易见的答案,而是自顾自地说,“抱歉,我回来有点晚了。”

冯姜河的状态似乎还不错:“先洗个澡,今晚不喝红酒了,早点睡。”

“对了,张助理,你拿套新的睡衣放到我卧室里。”冯姜河在关上浴室门前,补充了一句。

“好的!”张助理半晌回神。

浴室里传出水声,陈子轻没管周金,径自下楼了。

周金在门外站了会,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热水洒在冯姜河的身上,热水流过他后背的瞬间,上面的黑痣又悄悄转动了一点……

.

没过两天,冯姜河又出了趟门,这次天黑前就回来了,房子里没出什么异样。

但他走路不稳,摇摇晃晃,鬓角被冷汗打湿,腿发软。

鞋子都换不了,要张助理蹲下来给他换。

陈子轻看着靠在鞋柜上的冯姜河,他一只脚才抬起来,旁边的岳起沉就拎住他后领:“别过去。”

他不解:“怎么了?”

岳起沉面色不自然:“没听见声音?”

陈子轻眨眼:“什么声音?”

岳起沉几乎是贴着小和尚的耳垂说话:“他的身体里有一颗蛋。”

陈子轻:“啊,什么蛋?”

“鸭蛋。”岳起沉感觉自己体会到了牙关酸涩,他想咬近在咫尺的耳朵,沿着耳廓吃上几十遍。

林疵是个畜牲,他也是。

再忍忍。

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秋天一到,还不是一闭眼一睁眼便是冬天。

进了冬天,小和尚的生日进入倒计时。

岳起沉凝视他没回过神来的脸庞:“能煮了,蘸生抽吃的。”

陈子轻纳闷:”鸭蛋怎么会在冯姜河的身体里?”

不是他装天真,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心思都在冯姜河的精气神上面。

岳起沉敲他脑袋,他往旁边躲。

冯姜河换了拖鞋从玄关过来,待客一向热情有礼的他眼皮耷拉着,都没看家里的两个客人一眼,他嘴唇没什么血色:“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陈子轻看着冯姜河虚弱的身影,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下意识提醒:“冯施主,你掉了个……”

话声戛然而止,他看清楚掉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蛋了。

大厅霎时陷入死寂。

地上静静躺着,玫红色的,鸭蛋大小。

那是一颗刚从鸭屁||股里生出来的蛋,外围覆盖着一层稀薄的|粘||液。

鸭子都没第一时间感觉到蛋掉出来了。

那得多松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