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

陈子轻找个时间带梁津川去了趟照相馆。

梁津川的脸色很差,因为照相馆的摄影师靠他太近,一个劲的找他聊天,打听他的假肢是在哪买的,多少钱,穿着走路是什么感觉。

摄影师还趁着指导他摆姿势期间,有意无意的对着他发||骚,他下颚紧绷,周身满是戾气。

旁边的陈子轻忽然出声:“我们不拍了。”

摄影师诧异:“不拍了?”他拿下举在身前的相机说,“老板没忘吧,事先就说好了,定金不退。”

“我们不差那个钱。”陈子轻拉起被占了便宜的小男朋友,“津川,我们走。”

梁津川被他牵着离开照相馆。

阳光明媚的季节,街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陈子轻把梁津川拉到照相馆后面的拐角处:“你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梁津川半垂着的眼皮上撩,暴露出不知何时翻涌起来的浓重侵|占|欲。

陈子轻快速用双手捂住他站起来的身子,东张西望地说:“津川,你已经十九岁了,也该学着压制压制了。”

梁津川感到荒谬:“我为什么要对你压制自己的欲||望?”

陈子

轻脑子一白:“也是啊。”

“但这会儿在外头……”他红着脸支支吾吾。

梁津川说:“不是你给我糖吃(),让我齁甜到得意忘形?

他弯腰靠在眼前人的身上◇()_[((),呵笑着:“怎么,现在又要怪我是吗。”

“没怪你,我什么时候怪你了嘛。”陈子轻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天天的睡觉,你怎么还能这么激动。”

梁津川难受地深深喘息,讨要地蹭着他:“别问我。”

不多时,一辆面包车开离市区。

这是陈子轻买的二手车,拿货要用。

来首城半年多时间,他的交通工具从两个轮子到二个轮子,再到四个轮子,一派好景象。

陈子轻喜欢这种看得见的成长。

无论是他的小事业,还是梁津川对生活的态度,对情感的态度。

面包车停在无人的河边,一颠就是几小时。

看热闹的小瓢虫困得从树叶上滚下去,压趴了睡过几觉的蚂蚁。

.

陈子轻还是让梁津川当了他的服装模特。

换了个照相馆拍的,老板娘摄影技术一流,那些照片被陈子轻挂在店门口宣传。

梁津川多帅,批发市场进的货到他身上也能成为大牌。

占雨在店前面欣赏那一排照片:“南星哥,你小叔子这眼睛鼻子嘴巴哪都长得顶呱呱,照片拍得这样好也比不上真人的十分之一,他不当明星可惜了。”

“咱不是吃那碗饭的。”陈子轻送走一个客人,招呼占雨进店。

占雨在他店里逛了逛:“你送我两身衣服,我拿去给我哥穿,让他给你宣传宣传。”

陈子轻说:“我这儿的衣服风格跟你哥不配套。”

占雨一拨耳边头发:“他永远都是衬衫加西裤,老气死了,你这的衣服好,穿着显年轻。”

陈子轻想了想:“那我看看。”他拿下一身衣服,“这套,”接着又拿一身,“还有这套。”

占尧生个高,但他的比例一般,上身长。

陈子轻挑的两身能修饰他的缺点,放大他的优点。

占雨拿着衣服回家,风风火火地跑进二楼的书房:“哥,这我给你带回来的衣服,你穿上试试。”

占尧生将保险柜的门关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来要敲门。”

“下次一定注意。”占雨吐舌头,“快看看衣服。”

占尧生将扣在办公桌上的金丝边眼镜戴回去,他扫了眼妹妹举起来的两套衣服。

“怎么样?”占雨从衣服里挤出个脑袋,她扬着一张笑脸,暧||昧地挤眼睛,“这是南星哥给你挑的。”

占尧生答非所问:“衣服先放一边,我跟你讨论一下你大二出国的事。”

占雨错愕:“不是不让我出国吗?”

“可以了。”

占雨没注意到她哥用词奇怪,她把衣服放在桌上,蹙起眉心表达意见:“能不出国吗

() ,我喜欢祖国的好山好水。”

见她哥不回应,占雨就撒娇地抱住他的手臂,从左到右的晃动:“哥,你放心我一个人到国外去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出个啥事,你不得后悔死。”

占尧生说:“我也会去。”

占雨:“……”

“你还看着我啊?”占雨甩开他的手臂,一改刚才的可怜样子,“爸妈都没你这么能操心的。”

占尧生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雨,我知道你不舍得国内的朋友,但你到了国外,自然就会交到新朋友。”

“少来,有的朋友是不可替代的。”占雨叉着腰在书房踱步,“哥,你有那时间给我找个嫂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占尧生狭长的眼微眯:“当年你争点气,今年就是你哥跟你嫂子二周年。”

占雨明白她哥指的是南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不出面,躲在我后头当缩头乌龟才让南星哥觉得你没诚意,你活该。”

接着就凑到她哥面前:“你现在不还有机会吗,要我说,我们就别出国了,我们在首城待着,我帮你追南星哥,烈女怕缠郎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南星哥肯定能清楚你的心意,对你有好感。”

“晚了,不需要了。”占尧生低不可闻。

.

清明的时候,陈子轻跟请了假的梁津川回老家祭拜亲人,他没买直达的那班车。

中途要找地方起早跳水。

日常任务的警告只剩二次,就算他的举动引起梁津川的怀疑,他也顾不上了。

重生干不出这种走火入魔的事,更别说是坚持锻炼身体。

陈子轻随梁津川揣测。

风徐徐地吹过山峦,他们这对叔嫂前脚到下庙村,梁铮后脚就出现在村口。

梁铮开了个汽车,车轮子跟车身都是泥点子,他这算是衣锦还乡,村长用鞭炮迎接。

炮衣蹦到陈子轻的头上,被梁津川拿掉。

“南星——”

一道久违的大喊声从屋后传了过来。

陈子轻看到扛着锄头朝他跑近的二婶,终于有了回老家的感觉。

一番叙旧之后,陈子轻把屋里的窗户打开通风,他陪梁津川去山里上坟。

好多人家都上过了,白的黄的长吊子插||在坟头,随着风哗哗地飘着,有的吊子断了被踩在泥里,乱糟糟的。

这一片的吊子都是自家买纸剪的,一个样。

陈子轻来不及剪,袋子里装的是二婶上坟剩下的吊子。距离坟包还有二十多步远的时候,他就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梁津川,自觉地说:“我到那边等你。”

梁津川轻描淡写:“你和我一起。”

陈子轻懵了:“……啊?”

“我,我跟你一起?”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

梁津川没回答,直接牵起他的手,他猛烈一抖,另一只手偷偷掐脸,疼得嘶了一声。

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

梁津川竟然叫他来坟前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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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接受自己对嫂子的感情了,从背德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吗?

陈子轻略微恍惚地望着面前的二个小坟包,他是1996年的7月来的这里,现在是1999年的四月。

快二年了。

终于出现在坟前。

陈子轻一时半会找不到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早知道就折一些元宝带来烧了。

算了,明年再折吧,反正今天开了个头,往后都会这样。

一阵悉悉索索声后,梁津川将袋子里拿出来的吊子抚平整,对站在他旁边发呆的人说:“过来。”

陈子轻连忙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怎么啦,是吊子坏了吗?”

梁津川把吊子挂在树枝一头,将他的手放上去,带他将吊子|插||进第一个坟包里。

再是第二个坟包,第二个坟包。

陈子轻大气不敢出,他像是怕惊醒了沉浸在某种失常情绪里的梁津川。

插||好吊子就该点香烛了。

风大,一次点不着。陈子轻用身体挡风,见不起作用,他就跟梁津川蹲在一起,双手捧在香烛周围。

火光亮起来的那一秒,梁津川抬眸看他,一双眼黑沉沉的,叫人看不透。

他下意识就要看过去,梁津川已经垂下了眼眸。

正当他有点失落没有对上视线的时候,耳边有声音:“嫂子,我爹,我妈,我哥都在看着我们。”

梁津川轻声:“你要我在他们的坟前亲你?”

他咽了口唾沫:“我没要。”

然后,

梁津川就亲了他,

在他这副身体间接害死跟直接害死的二个家人坟前。

他惊得瞪大眼睛,腿肚子发软,手心冒汗,嘴里语无伦次地说:“津川你,我,我嘴巴,你嘴巴,我们……”

比起陈子轻的反应过大,梁津川却是十分的平静坦然:“舌头别打结了,烧纸吧。”

陈子轻惊魂未定地闭上了嘴巴。

纸钱一扎一扎地堆放在在一块儿,成片地燃烧成灰烬。

梁津川拿着树枝拨动火堆。

才下过雨,坟前的土是湿的,有点泥泞,陈子轻的鞋子边脏兮兮的,他腿蹲酸了,反射性地站起来活动活动,余光瞧见梁津川蹲着,接受腔从两侧突出来把膝盖撑了个包。

陈子轻蹲下来说:“你扶着我。”

“给家人烧纸还要扶着人,”梁津川神色散漫,“你上辈子犯了什么罪,这辈子才会找这么没用的男人。”

陈子轻在他身旁,看他侧脸的高鼻梁,也看他垂翘的长睫毛。

“嫂子,别对着我看入迷了。”梁津川把装纸钱的袋子铺在地上,“磕头吧。”

陈子轻拍拍裤腿摸摸头发:“噢噢,磕头,我磕头。”

他对着梁津川跪了下来。

方向跪错了。

晕乎乎的,眼看就要磕。

梁津川屈膝跪地,和他面对面。

在他磕头的那一瞬,自己也对着他磕。

陈子轻还没反应过来,梁津川就拎着他后领,将他转向坟包。

梁津川跟他说话,字里行间有那么些许揶揄无奈的笑意:“朝这个方向磕。”

陈子轻后知后觉:“那我刚刚磕的……我们对着磕的算什么啊?”

梁津川拿掉他头上的落叶,勾勾唇:“算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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