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茶艺速成班

郑家这一遭难,昔日的故交都以各种理由回避,郑家求助无门之际,长女的独子回国了,有救了。

哪知连见他一面都难。

在葬礼上也没能单独的说上话。

这个冬夜,郑家人在偏厅和谢家家主僵持。

谢长治打通儿子的号码,开外音,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径自背手出了偏厅。

给足了前妻一家人面子。

不然待会儿郑家人被以为的救命稻草拒绝的时候,他在场目睹了这一切,那他们就会更加难堪。

……

谢长治走后,桌上的手机那头没传来响声,郑家人按捺不住地七嘴八舌。

“小浮,你是有什么事走不开吗?”

“还是谢家没人把我们的到来,通知给你啊?”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耍花样拿我们当猴耍,要不是你舅舅坚持,你爸那老家伙都不会拨这通电话。”

“小浮,这次你一定要帮舅舅。”

手机里响起笑声。

郑家人不知怎么,全都没了声音。

那笑声持续了二五秒,随后便是一声:“我心情不好,有些烦,给你们五分钟,能说重点吗?”

郑家人眼神交流,心情不好是源于母亲的离世吧。他们没沉浸在生死离别的伤感里。

身为郑家长女和谢家主母,背负的责任不用说,她倒好,享受着家族的物质条件,人到中年连个婚姻都保不住。

要不是她,郑家怎么会失去谢家的支援,轮到这个地步。

通话没中断,时间在流逝,郑家人尽快调整情绪,讲明了重点。

谢浮闻言,说了一句:“能卷款潜逃是财务制度有问题,流程上的漏洞。”

“现在不是完善制度补漏洞的时候,现在公司……”

谢浮问:“报警了吗。”

郑家人一下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出不了丁点气。

“不敢报警。”谢浮笑,“出纳会计摸透了公司的底细,捏住了你们的把柄,料定你们不会走法律途径,因为你们涉嫌偷税漏税。”

他一语道破,不留情面地说:“但凡你们报警,抓到人,追回巨款就是时间问题。”

言下之意,你们咎由自取,活该打碎牙和血吞,别对

外声张了,捂着吧,知道的人越多,你们的底裤被扒得越快。

郑家这边有人跳脚:“启荣就干净吗,做生意哪有所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几个冷静的把人劝住,试图和手机另一头的青年打感情牌。

谁知青年说:“我无能为力。”

郑家人急了。

“小浮,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无能为力了,你是谢家的未来家主。”

谢浮说:“现在谢家是我父亲做主,不是我。”

“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子嗣,除此之外,凭你自身的能力,你的意见在谢家也是会被采用的,你不能不管你母亲的家族,我们是你的依靠啊!”

“是啊小浮,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舅舅相信你能明白,谢家不像季家只有一根直系,继承人的位置没人争抢,你需要我们和你站在一起……”

谢浮不在意,母亲的娘家势力对他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可有可无。

母亲伤害顾知之,季家出手,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不会救下郑家,也不会认为袖手旁观就是愧对母亲。

谢浮一晚上没睡,次日就住进了京市的一座寺庙,他在庙里抄了些经书,站在母亲的牌位前诵读。

最后一段诵完,谢浮面无表情地看着牌位。

“妈,你把我的录像当空气。”

“你绑架他,伤他,提前逼他去见我,唤醒我。”

“托福,你的儿子接下来每天,每时,每刻都体会凌迟之痛。”

“别再缠着他了,否则,”谢浮的眼球动了动,“我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围似有阴风,伴着哀怨的哭泣。

.

陈子轻在湖边晒着太阳钓鱼,牧羊犬趴在他旁边睡觉,他打了个抖:“啊呀,有点冷啊。”

牧羊犬换位置躺到他面前,他会意地把脚揣进牧羊犬暖和的肚子下面。

葬礼之后就没再见过谢浮了,谢家的别墅无人居住,他虽然可以随意进出,却没有进去过一次,不合适。

谢母的遗愿里面,儿子醒来,回国这两个已经完成了。

第二个是查凶手。

不知道谢浮查得怎么样了。

陈子轻最近每天都在刷新闻,没发现警方通报这起案件的真相,他想再等等看,要是还没动静,那就让季易燃帮他问问谢浮。

说起来,谢母的鬼魂没再窜出来吓他,害他了。

bug修好了吗。

陈子轻跟监护系统求证。

系统:“已修补。”

陈子轻顿时就轻快起来,那第八个遗愿就可以像第一个那样,慢慢做了。

至于谢母后面的一溜遗愿,他也不跳了,就按照顺序来吧。

陈子轻把九块九包邮的鱼竿一揭,鱼竿前头被坠得弯了起来:“小花,大鱼,是大鱼!”

牧羊犬去叼抄网。

陈子轻把鱼竿给牧羊

犬,

让它咬着往后跑,

他拿着抄网去把鱼捞到岸上。

两斤左右的鲤鱼躺在抄网里,颜色很漂亮。

陈子轻二话不说就拍下来发给季易燃:我在湖里钓的。

季易燃:很会钓。

陈子轻雀跃起来,他搓了搓盘子里的饵料,挂了一撮把鱼钩甩到湖里:“小花,你把鲤鱼放进桶里。”

牧羊犬摇着尾巴去叼鲤鱼。

“小花最棒了。”陈子轻不忘夸上一句。

牧羊犬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哪里还有平时的沉稳霸气模样。

……

陈子轻又钓了几条几斤的鲫鱼,他这次超常发挥,开开心心地交代厨娘怎么处理鱼。

“我都记着了,少夫人放心。”厨娘笑容和蔼。

“那辛苦你了。”陈子轻拿了大衣跟围巾,裹严实了换上鞋子走出客厅,季易燃给他发了定位,意思明了,想要他接,他这会儿没什么事,索性就去一趟。

陈子轻穿过小树林往大铁门那边走,他感觉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不然为什么会在风里闻到雪松沉香。

“我的鼻子怎么回事,”陈子轻揉着鼻子踏出大铁门,他一下停住。

谢家门前停着一辆车。

陈子轻的脚步踯躅不前,对待前任应该一视同仁,他怎么对迟帘的,就怎么对谢浮。

非恋人,非朋友,非邻居,什么都不沾,却又不能完全断绝来往。

陈子轻把下巴埋进围巾里,他让司机等他一会,自己朝着谢家的车那边走去。

雪松沉香的味道越发清晰。

后座的一侧车门是开着的,一双长腿搁在车外,皮鞋踩着铺了石子的地面,裤腿笔挺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陈子轻没有走到车门边,他只停在车头位置:“谢浮,你回家了啊。”

后座的人下了车。

一缕烟雾从他没什么血色的唇间缓出,他淡声道:“是啊,回家了,你呢,要出门?”

陈子轻点了点头。

谢浮的目光从上到下:“去接你男人?”

陈子轻还是点头。

谢浮忽而就笑了,你没处理好你的感情,就把我叫醒了。

我醒了。

醒的这么狼狈。

你不是去牵我的,你的手牵着别人。

还没到日出,还在黎明前。

我只能蒙住我的眼睛捂住我的耳朵,装瞎子,装聋子。

谢浮轻浅地吸了一口烟,风向起了变化,烟雾被吹起来飘在他眼前,他透过烟雾凝视车前的人,眸色充斥着偏执的炙热与渴求。

当初我为你铺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作主张,没有问过你的意见。

其实我回国后想过,我这又何尝不是遗传了我的母亲。

谢浮从轻笑变成大笑,他笑得前俯后仰,夹着烟的手挡在额前,肩背抽动,烟灰砸落在身前的大衣上面。

正当陈子轻想说什

么的时候,谢浮敛了笑声,灭了烟,平平淡淡地看过来:“这么冷的天,你出门不把外衣的扣子扣上?”

陈子轻默默垂头扣起了扣子:“我想问你……关于你母亲被害的事……”

谢浮轻描淡写:“她是自杀。”

陈子轻刷地抬起头,他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陈子轻才磕巴着发出疑问:“怎么,怎么会是自,自杀的呢?”

谢浮没波澜地耸肩:“自己策划的凶杀案,为的是让她儿子尽快恢复,有个目标。”

陈子轻看谢浮对于母亲自杀是这个态度,他没不满责怪或者语重心长地讲点贴心话,更不会评论谢母的做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那怎么报仇啊?”

谢浮眉梢轻动,还要报仇?

他微颔首:“我会把她雇佣的凶犯送去警局。”

陈子轻“噢”了一声。

谢浮突兀地问道:“没了吗。”

陈子轻抿嘴,谢浮能猜到母亲有遗愿要他帮忙这事,他一点都不奇怪。

“你会不会接管家业?”陈子轻问。

谢浮直白道:“会。”

陈子轻的心里有了底:“好的。”

谢浮深深看他一眼,又一次问:“没了吗。”

陈子轻怔了怔,谢母遗愿里的最后一小块是得偿所愿,没指定是哪个愿望,也没说是她的,还是儿子的,这是个漏洞,陈子轻不可能不利用。

他会先试探看是不是谢母的“得偿所愿”。

只要她前面七个遗愿实现以后,遗愿清单上只剩下她的名字,账户积分到账,那就是成功了。

反之,最后一个遗愿就是她儿子的。

那到时再另想办法完成。

现在不急,谢母的第二第四第五个遗愿结束了,还有第六第七,之后才是第八。

陈子轻搬出二四五对应的部分:“你还没找到凶犯,给你妈报仇,接管家业呢。”

不等谢浮开口,他就说:“我先走了,你忙吧。”

谢浮坐回后座,他目送他的老婆走向季家的车,和季易燃同款的大衣衣摆在冷风中翻动,那弧度让人索然无味,也能让人浮想联翩。

季家的车从旁边开了过去,谢浮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哧笑:“小丑。”

下一刻,笑意就没了。

谢浮恹恹地闭上眼睛,打电话让被支走的下属回来开车。

.

冬天的白昼很短,陈子轻去接季易燃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他把出家门碰见谢浮的事说了,包括谈话内容。

秘书拿着季易燃的大衣外套站在不远处,不听八卦,不当电灯泡。

季易燃领带微松,他的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陈子轻瞅他:“你生气了啊?”

季易燃道:“没生气。”

“没生气你不抱我?”陈子轻说,“平时你一见我就会抱我。”他像模像样地报出分秒,

“今天都过去两分钟18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