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逼王集中营

脱下来,也没在意椅子干不干净就放上去,他卷着毛衣袖子去厨房, "大爷要吃面条还是菜啊,我都会。"

"你看着弄。"老大爷整理自个的战利品去了。

陈子轻见冰箱有点食材,就做了两菜一汤,在老大爷的暗示下陪着吃了一碗饭。老大爷吃完剔牙:"要问啥赶紧问,我东边那条街还没捡,忙着呢。"

“我就几个问题,不多的。”陈子轻在手机上调出备忘录做笔记,“您大姐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啊?"

"裴王八。

陈子轻的手指停在掉色模糊的手机键上,看老大爷一眼。老大爷: "记错了,叫裴狗屎。"陈子轻还看着他。

“看看看,就知道看,你那眼睛怎么跟外国佬一样,丑死了!”老大爷嫌弃地扔掉牙签,语气不善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裴远知。"

陈子轻问道: “哪三个字?”

老大爷又嫌弃上了: “跟你说话费劲。”

陈子轻没脾气地哄着: "大爷您辛苦,是我没文化。"“哼。"老大爷不情不愿地说, "上非下衣的裴,远方的远,知了的知。”

陈子轻在备忘录上打了出来,这名字很有书卷味的样子,就那种翩翩君子。

“那大爷您跟您的姐姐姐夫来往多吗?”

"什么来往,各过各的。"老大爷咕噜喝掉剩下的菜汤, "兄弟姐妹走到最后不都这鬼样。"陈子轻笑笑:“说是这样说的,但还是一家人呢。”

"你一看就没兄弟姐妹。"老大爷随口说完,发现小辈那比门上春联浅不了多少的嘴巴一扁,没人要没家回的可怜虫样,他有点后悔自己最快,干脆就讲对方想知道的事。

"她跟裴狗屎私奔了,很久没有消息,后来我到缙阳了,她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跟我借钱,一个人来的。"

陈子轻连忙记录: "借钱?欠债了吗?"

"屁,说是要和裴王八去南洋做生意。”老大爷回忆着往事, "她把一个木雕放我这抵押,借走我一笔钱,等手头宽

裕了就回来还我钱,拿走木雕。"

“钱我借给她了,木雕她一直没换走,我倒不是在乎那笔钱,虽然在当时不算少,差不多是我全部家当了,但她从那以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我能气她一辈子,气到咽气,去地底下找她算账。"

陈子轻安慰着说:"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老大爷心里也清楚,所以他没接这茬,用沉默表示对命运的无奈。

陈子轻找大爷要了电话号码存手机里,以便日后联系,他想着还有什么没问: “他们感情好吗,有孩子吗?"

老大爷用干枯的手指梳着自己的白胡子: "借钱那会儿一提起裴狗屎眼睛就乐没了缝,好得没边了,至于孩子,当时说有个儿子,跟她姓,没带在身边。"

陈子轻心想,那就是有后代,他这会儿还是相信直觉,夏桥正跟夏子有关系。

"您听过夏桥正吗?"

老大爷说: "没听过,不认识,你要问他俩以外的人,那我可就不跟你唠了,我忙着呢。"

“我就问这一个,不问别的。”陈子轻琢磨,以夏桥正的年龄,真要是他一直猜的那样,最低都是孙子级别,没听过也正常,他理着线索,突然搬着塑料凳子坐近点: "大爷,木雕能让我看看不?"

老大爷嫌烦: "都不知道塞哪去了,看不了。"

陈子轻双手合十,做了个求求的手势: “您说个大概位置,我自己找?我保证不乱翻您的东西。"

老大爷: "……"

到底还是找到了木雕。

陈子轻凑头打量,他不认得木头的品种,只能辨出雕的是一只猴子。

第一眼看去,猴子面带微笑,憨态可掬,可多看一会,就会觉得猴子的表情僵硬,诡异。

陈子轻压下那股不适对着木雕拍照,近景远景,各个角度地拍。

门口响起苍老的声音: “你要就拿去。”

陈子轻吃惊地扭头: "这不是您姐姐的遗物吗,能给我啊?"

“什么遗物不遗物的,人不在了,那就是个屁

,在我这放着攒灰,早晚都是要扔的。”老大爷看他在发呆,拎着空袋子就催促, “我现在就要出门了,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去晚了东边连个瓶盖子都没了你赔得起吗,用的手机比我捡得还要破。"

"……我要,我马上走。”陈子轻把手伸进裤兜里, “那我给你二百,”他咬咬牙, “三百块钱吧。

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子轻就丢下三百,抱着木雕跑了。"跑什么,伞都不要。"

老爷子拿起桌上的三百,手指头上沾了点唾沫,一张一张数到头: “大姐,这钱就当是你还我了。"

陈子轻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他进超市买了瓶最便宜的水,用店员给的袋子装着木雕。

街上的男女老少蛮多,陈子轻形单影只地与他们擦肩,他兜里的钱剩得不多了,今晚在哪过夜好呢。

陈子轻闻着香味走到一个摊位前,正想问铁板豆腐多少钱,冷不丁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警惕地观察四周。

有几个人影不对劲,陈子轻开始给找人流少的地方。

傅延生让他自己回去,那就不是对方派来的,估计是微家的人,要带他回去。知道他在缙阳的只有那个村民,应该是被强迫着交待了他的去向。微家绝对是为了原主弟弟受伤的事。

陈子轻不能回那个伤害过原主,全是敌人的微家,他奋力朝着人流少的地方跑出去,在路口跳上了一辆公交。

这一番激烈运动,体香依旧没醒,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靠着车窗调整呼吸,心脏都跳疼了,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陈子轻随便找了个站台下车,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车水马龙,手里握着手机。

想有个人说说话,陈子轻给村民打过去,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眼神落寞,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脑中猝然出现了一串号码。

陈子轻一惊,这是原主重要朋友的手机号吗?组列方式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国外的吧,他慎重地打了过去。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一道迟疑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Fairy?"

陈子轻立即就挂了。英文什么意思他不懂,直觉号码的主人是那个靠山。

陈子轻把号码拉黑,他回想那声

音,猜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年纪不小了,有魅力,也有久居高位的魄力。

两人是和平分手的吗?

陈子轻自我否定,谈恋爱才有分手一说。

不管怎么讲,靠山放弃了原主,原主另找下家挑上傅延生,对方是过去式了。人际关系的流动速度可比时代变迁迅猛多了,一转眼,谁也不是谁的谁。

陈子轻忽然琢磨出了不合理的地方,夏桥正认识原主的靠山,傅延生似乎……查不到所谓的靠山?

奇怪。

傅延生的势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绑匪?

陈子轻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摸了摸袋子里的木雕,站起来沿着路边的台阶走,干脆现在就回垡城吧。

木雕的信息,他靠自己是查不到的,必须利用傅延生。

陈子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管家都没让他换个衣服吃点东西,就火速把他送去了医院。

傅延生坐在病床处理公务,眼皮不抬。

陈子轻把本就干净的地扫了拖了,抱着花瓶去洗手间,把早上才换过的水换掉,他返回来,在两个物品摆放整齐的床头柜上一通整理。

这么明显的想要引人注意,方法又愚蠢又低级,傅延生仍然视而不见。

"延生,我没有到傍晚才回来。”陈子轻走到床边,他伸手牵牵被子,无比真诚地说, “我担心你的伤势,提前回来了。"

傅延生翻阅着被子上面的文件,全程置若罔闻。

"你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等你忙完了让费莱尔或者谁打个电话到别墅,我再……”

陈子轻没说完就被扯住毛衣,刚好在他的咬伤处,他尽量不露出异常,随着那股力道趴到床上。

傅延生大力把文件全挥开,纸张利刃似的划破气流飞散到地上,他盯着在外面溜一圈终于回来的人,眼角的划伤和病容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错觉: “担心我的伤势?你从进来到现在,有问你男人伤在哪?"

陈子轻马上顺势说: “那你伤在哪?”

傅延生冷嗤: “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昨天被电击的原因,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子轻的手撑着被子,不知撑到了傅延生哪里,被他一把拨开,用一种“我

的种你也配惦记”的眼神剐了一眼。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惦记。

傅延生被子里的腿古怪地换了个姿势,他没在电击的事上深究,而是扫向沙发方向: “袋子里是什么?"

“我带过来的袋子吗?”陈子轻去沙发上拿起袋子,郑重地捞出里面的木雕,捧在手心给傅延生看,“这个。”

“你就拿那破玩意儿打发我?“

陈子轻看他—眼:“这不是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