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苍摇头,道:“我需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这是宗主薛旗风的命令。楼苍必须遵从。
穆玦笑了下,轻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什么啊,师兄,你未免自视甚高了。我们晚晚可是青山剑尊的弟子,当然有能力确保一峰弟子的安全。”
“你少看不起人了,楼苍。你以为你又有多了不起吗?拿人命在垫脚罢了!”青晚晚怒火高涨,“还有你,独眼龙,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拱火吗?少跟姐套近乎!不准叫我晚晚。”
三峰弟子噤若寒蝉。
当然,不排除他们是在看戏的可能。
穆玦最厌恶别人针对他的脸,顿时脸色也阴沉下来,“师姐,我只是在为你鸣不平。”
“我需要吗?”青晚晚冷笑,“你以为你是何等好德行?和你这个师兄不过一丘之貉——”
话音未落,争执被一阵剧烈的地面震颤打断。
几乎瞬间,青晚晚哑了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不远处的那队白衣弟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千胜。
——白帝关。
明明身着白衣的人不少,但白帝关的人永远都那么好认。那种趾高气昂的轻蔑,就是他们千人一面的特点。
崇光岛弟子穿着水蓝色的衣服,匆匆上前拦住白帝关的前路与之交涉。
万千与抱着胳膊站在他们的最前方,满脸阴沉地重复“为什么千胜不能一起进去”这样的话。
崇光岛弟子只能很是尴尬地一遍遍回答:“千胜的体型实在有些庞大,对于试炼秘境而言,可能会遮挡绝大多数人的视野,妨碍试炼的进行。”
“所以?”万千与冷着脸,“别人如何,与我有何关系。”
千胜在他的背后缩成一团。
说“缩成一团”还是太夸张了。这么高大的机关体哪怕尽力蜷缩,也只是从四个人那么大,变成三个人那么大罢了。
他的两颗头颅,一颗如巨兽瞪视着崇光岛弟子,为自己的主人增添凶猛的威势,另一颗冷冷地在到场的弟子中扫视。
真的很恐怖、非常非常的恐怖。
如果细究恐怖的根源,也许并非他非人的样貌,而是因为那巨大而空无一物的眼睛。在它的眼中没有生与死的区别,直视他,好像能从中窥见一种不愿面对的真理。
人人都避让而行。
第一次走出无相宗的弟子们不由得又惊又惧又兴奋地小声议论起来。
“向来知道白帝关的人作风狂妄,倒没想到真的这么狂妄啊。”
“我是第一次见到傀儡!哇,这就是白帝关的‘神机’吗,真是好威风,好酷——”
“谢剑尊的那个‘天生刀剑’也会是这样子吗?”
“大差不差吧?总之肯定异于常人啦。”
“真好啊,呜呜,我好想近距离看看——”
青晚晚抽鞭,“飒”一声破空,巨响坠落地面,甚至引来其他宗派弟子的视线。
她冷着眸子道,“闭嘴。”
可见,青晚晚在三位亲传弟子之中气场最高,吵杂的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当然,气场与服众是两码事。背地里议论她□□、抢风头的人,可比佩服她、欣赏她的人更多。
“区区傀儡,也配你们景仰。”青晚晚嗤笑,“我修的道,它们能修吗?一群无心乌合之众。”
楼苍静默。
穆玦勾了勾眼罩。他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笑起来也是讨人欢心的,“人之工具罢了,师姐这般恶意不知是朝着傀儡,还是白帝关,还是……我师尊?”
青晚晚转脸对他敷衍一笑,“没脑子?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