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名字,楼苍的视线微微偏移。
“谁?大家都戴着面具,你如何认出谁是谁的?”
“白鹭那小白脸体型,还有他的高马尾,以及那颗看起来就很贵的发绳,我怎么可能认错啊。”
“这么说来,白鹭都在,白鹰也在吧。”
“这两个魔头怎么想到来银杏节了?”
穿着清霜峰服饰的人在不远处的凉亭歇下,他们年纪不大,说人坏话时完全不加遮掩。
楼苍微微偏了偏脑袋。
在他的了解中,只有自己这样的坏事干尽的人才能被称之为魔头。
“说到这个,上次徐未来不是抢了白鹭的名额吗?你猜怎么样?”
“嘶,怎么的?”
那个人顿时起兴,开始拔剑表演起来。
雪亮的剑“锃”地插到对面弟子的两腿间,登时吓得对方腿都软了。
“我拿捏一下,白鹭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害怕吗?怕也没用,给我好好受着——啧,这语气不行,怎么说不出白鹭那种味道?”
他剑下的弟子弱弱道,“不是,老兄,这个位置太危险了,这可是真剑啊,你先收收……”
“这个腿抖得很好啊,徐未来也是这么抖的。”那人把剑收了,说,“白鹰当时就站在巷口望风。说实话,白鹭干得出那种事我不奇怪,他平时就是什么都敢惹的混世大魔王啊。但是白鹰,他那么温柔的人,居然完全不加阻拦。”
“倒也不奇怪不是吗?双子的性格本来就有相似之处。”
“说起来,你看到了,怎么不举报?宗门内不准斗殴啊。”
“哈,我敢吗?举报完了,下一个白鹭剑下瑟瑟发抖的人就是我了。”
“说的也是。毕竟,他们可是虞堕人。”
虞堕常年战乱,要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势必要对有限的生存资源进行争抢。环境如此恶劣,人必须做出改变,长久以往,虞堕人的性格大多极度利己,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天下七宗之一的白帝关,正是虞堕人性格的鲜明例子。
以常理而言,宗派会给当地百姓提供一定庇佑,而白帝关却不会。虽然不屑于刻意出手压迫,但更对虞堕混乱的情形乐见其成。
它本身就是一个浓缩版的虞堕,是一个内部阶级分明、非常疯狂的地方。虽说称得上正派魁首之一,风格却和虞堕一样混乱。
白鹰与白鹭,好巧不巧,是从虞堕底层中的底层,贫民窟土匪窝爬出来的人,绝对不会良善。
他们正叽叽喳喳说着,楼苍忽然听到白鹭的声音:“我回来了——”
他从后面扑了楼苍一下,然后递给他一块用两根签子插起来的糕点。
绵云糕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不仅外观形状看起来像一团软软的云,口感也轻轻绵绵。
白鹭说,“这是绵云糕,兰歧特产。”
他想了想卖绵云糕的草帽老汉说了什么,有样学样,“又叫贻福糕,是用灵心草打成浆,同糯米一并捶打,撒上蓬蓬软软的香康粉做出来的。尝尝。”
楼苍怔怔看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来,“可是我戴着面具。”
白鹭:“像我这样。”
他把面具下沿掀开一个口,把绵云糕伸进去。
楼苍:“……”
还是算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