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史?"刘氏狠狠道, "什么佐史,分明是穆长洲!快挡住!"说完她返回屋中,走去床榻边,劈手夺了总管没署完名的册子,又自总管怀里摸出块鱼符,全都塞入刘乾泰手中, ”赶紧拿上去调兵!让兵马认你为新总管!"
刘乾泰两手兜住,哪敢耽搁,慌忙往外走。
刘氏转头在屋中取了总管印信,自己揣入怀里,连看都不看床榻一眼,跟出
后院,已有府上精兵迅速赶来护卫,一列一列,足足有将近七八列之众,奔走不息。
她立即下令一列精兵入院,严合院门,回头指挥刘乾泰: “还不赶快!”
刘乾泰忙不迭往后方北大门走,刚至一方后园,不想忽来一阵快马,直冲上来,护送他的精兵队形顿时被打乱。
兵戈交击,胡孛儿领着人近乎莽撞般左右突踩,刻意将他们打散。北面早有人在惊慌奔逃喊叫。
刘氏在后方遇到冲撞,险些摔倒,听见远处有精兵在大声喊叫:“北大门已被冲开!”
她脸上一阵青白交替,被精兵们护着往后方廊柱退避,咬牙切齿地扬声骂了一句: “穆长洲!你胆敢犯上作乱?"
北面遥遥传来穆长洲的声音,不高不低,沉沉冷然: “总管府勾结外敌,总管夫人今又与肃州都督合谋加害总管,我领兵而来,何反之有?"
刘氏怒从心起: "你还敢栽赃罪名!"
穆长洲似冷笑了一声: “论栽赃,自是比不上总管夫人了。”
“轰隆”一声巨响,院落大门被撞开,胡孛儿大喊着领人杀入。
刘氏脸色阴下,才知他刚才说话之际是在拖延攻向北面的精兵,好让胡孛儿趁机横切杀入后院,控制住总管。
她朝后院看去一眼,那里火光摇动,侍从侍女尖叫不断,已近不得了,恨恨咒骂一句,转身便往侧门退避。
府里驻扎的精兵已全部调动,分向南北两门抵挡,府里几乎已成战场。穆长洲自北面庭中冲杀而过,踏向刘氏说话之处,又扫向两侧。
胡孛儿自后院快马赶来,喘着粗气报: “军司,已控制住总管!那无能的刘狗贼跑了,我看他手握鱼符,忙叫兵马去追了,应该还没跑出府!哼,就是便宜了那位夫人了!她人手多,指不定是拿侄子做垫背跑出去了!"
蓦然一声细利笛啸声传来,自北遥遥而至。
穆长洲立即转头看去,是北城门方向,眼神陡沉。已有快马骑兵来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军司!总管府直属兵马早就调动,已冲破北城门拦截,往城中而来!”
胡孛儿“呸”一声: “一定是早防着了!”
穆长洲握弓不语,提前防范不难,许诺高位厚利,让他们看见总管府有动静便来
即可,但刘氏一定拿走了总管印信,否则即便直属兵马能听约定赶来,也只会听令于总管一人。
张君奉自南面正大门处匆匆赶来,已是一身脏污,提着刀,几乎是一路策马乱踩到了跟前: “军司!刘氏自己跑出去了!"
“果然跑出去了!”胡孛儿急道, "快防范,这婆子定是要与那冲来的兵马会合反扑了!"
又有快马赶来,来的却是一名斥候,气喘吁吁报: “军司,冲破拦截的直属兵马只一半,但已与总管夫人会合,往军司府方向去了!"
胡孛儿瞪大眼:"啥?"
张君奉也一愣: "难道是想断军司后路?"
穆长洲沉脸: "还是不死心,想围魏救赵。她既然早调了兵马,必然还有其他外力。"他一扯缰绳,冷冷下令, "传后方重兵压进,速战速决,即刻解决便返!"
马一纵而出,他紧紧握住长弓,只希望舜音能听进他的话,该退就退.…
隐约的声响,似喊杀似奔走,离得太远,一点也不真切。舜音立在军司府的前院里,腰间已收上匕首,手中握着穆长洲给她的那柄横刀。
一名斥候快步走来,黑衣黑影,近前报:“夫人,总管府仍在交兵!”
舜音点头: “继续戒备。”
眼前人影轻动,弓卫执弓,调来的兵卒持槊,藏匿于府上四周角落、各处门廊。昌风领着一群随从停留于长廊,手里都拿了刀。侍女跟着胜雨,一样人人拿刀,都立在厅门两侧,随时跟在舜音周围。
周遭只暗暗几盏灯火,整座府邸如已凝固,无声无息。不知多久,突来一声尖利笛啸,又细又远地划破夜空传至。
舜音一手捂住左耳,很快就松开,因为离得太远,远不如其他时候刺耳,扭头望去,轻声问:"哪个方向?"
"夫人,北面。"胜雨回。
刚说完,隐隐传来了震颤声响。角落里一名兵卒伏卧在地,贴耳听地,起身后道: “恐有大部兵马!”
舜音心神一凛,迅速反应: "斥候去探,按职戒备,严守各门!"
凝滞的前院立即动了起来,弓
卫登梯攀至各屋顶高处蹲守,拉弓防卫;兵卒分守要道门后,拦槊抵门。
府里随从侍女全部拦至她身前,随时听候吩咐。
舜音环顾四周,穆长洲的兵马都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她只是在他走后粗略地做了些规划安排,他们便都能随时听候服从。
震颤声似渐渐大了,斥候已飞快赶回,紧急道: “夫人,确有大部兵马来了!”舜音立即问:"粗探多少人?何人所领?""至少两千余人,总管夫人所领!"
舜音心中一冷,刘氏怎会领兵前来?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