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却像是情绪突然崩溃一般,她生得极漂亮,又化着精致的妆容,此刻却抱膝蹲下,像只被抛弃的淋了雨的狼狈小狗,大滴的泪晕花了她的妆容。
她崩溃般道:“谁要他自作主张地这么做啊!我父母都死了,我已经不想活了,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把我送给他们算了!就让我发挥点最后的价值,不比他受重伤好吗!”
何唳突然怔住了,他方才已经恼怒至极,此刻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原来墨羽不是没有良心,而是恨不得以命换命的悲怆和无力。
“都安静。”
一道冷静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嗓音如山涧清泉,刺得情绪激动的众人一个激灵,发热的大脑突然冷静了许多。
只有墨羽依旧蹲着,整个人陷入自暴自弃的状态,带着浓浓的负面情绪,满身抵触。
她头都没抬地骂道:“你让冷静就冷静,你又算什么人啊?”
何唳低声劝道:“墨羽,是余哥!”
墨羽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也不知听没听到,低头哭着道:“是余歌又能怎样?”
余歌看着女孩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眉头蹙起,加重语气缓缓道:“冯桥还有机会治疗,你现在执意捣乱,是觉得自己宣泄情绪比治疗更重要,还是有意想要耽误治疗?”
余歌很少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同人交流。
其实他并不太生气,只是疑惑,情绪崩溃这种事离他太远,他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因为崩溃,而放任事情滑向更糟的方向。
但余歌看过很多书,知道这时候温言劝导用处不大,倒不如直接下一剂猛药,让墨羽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至于这样会不会伤到人的自尊,余歌已经无暇再多管。
毕竟冯桥已经虚弱得快要死亡。
墨羽像是被余歌质问懵了,一时间连泪都忘了落,呆呆地蹲在原地也不再开口。
余歌提起手中的医疗箱:“我这里有药,谁懂得包扎,先为冯桥处理伤口。”
一屋子年轻人面面相觑,他们生长在和平年代,平日里连创可贴都没怎么用过,哪里会知道烧伤该怎么处理。
一片寂静中,墨羽重重地抹了下眼睛,她没管自己的妆晕成什么模样,带着浓重的鼻音接过药箱,咬牙开口:“我学过,我来。”
余歌看着她有些意外,虽然崩溃时的样子很耽误事,但振作精神后倒是改变了许多。
余歌看着她熟门熟路地拿出药粉上药,放心地收回目光,但他知道对这种程度的烧伤而言,上药只能先应付一时,没有后续治疗,伤口的感染依旧会要冯桥的命。
余歌看向何唳:“到底怎么回事?”
他方才回猫咖拿药箱时,隐约听到了何唳说的话,但对前因后果还是不甚了解。
何唳看着冯桥的伤口被处理,情绪稍平复了些,只是眼睛依旧红着,半是怒半是哀。
他道:“末世来时,冯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带领三十八三十九层的幸存者联合起来,一起对抗丧尸,当时我们的损失其实还不大。”
“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不断有人觉醒了异能,但觉醒后,他们却突然变了,口中宣称自己已经不再是普通人,要求冯桥分配更多的物资,而冯桥为了保护更多人,拒绝了。”
“那些异能者勃然大怒,最后竟然联合起来,要求接管幸存者联盟,他们的实力更强,很多幸存者主动或无奈地都选择了跟随他们,于是我们这二十个人反而被孤立了。”
“冯桥哥为了我们和他们周旋,但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直到竟然提出要人……陪床。”
“冯桥哥拒绝了,但交涉回来时面色很难看,他和我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而我们也早就不想再看那些异能者作威作福,于是趁夜色悄悄逃了出来。”
“但那些异能者把物资全收在自己屋里,我们不敢去取,才只能来和您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