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也悄悄咪咪跟出来。
四人齐聚一堂,周毅听了会儿说:“是不是外头有人在敲哪家的门?”
司博浑身却绷紧了,因为他听着有点像:“对面在敲柜子吧?”
但是他之前明明误入过对门,里头空荡荡的好像没住人,还是说,其实人都在卧室里睡觉?
司博没来由的想起客厅正中央的桌上立着几块牌匾,终于忍不住旧事重提,还把心里的猜疑讲出了口:“会不会那屋里摆的都是灵位?”
周毅反问:“灵位怎么了?”
他和秦禾死人见得多,天天都跟遗体打交道,内心强大无匹,区区灵位,几块木牌而已,在他们眼里与装饰摆设没任何区别,根本不足为惧。但对于唐起和司博这种活少见的人来说,就有种无形的压力了。
司博瞧人这身胆气,不说了,说来也惭愧。
唐起更是不动声色,表面端得很稳。
“管他谁在敲呢,跟咱也没关系,”周毅是个心大的,“估计谁半夜睡不着,在那安装家具修柜子呢。”
也不能说他心大,现如今什么样的住户都存在,比如他家小区楼上还有人半夜蹦迪的,被邻里投诉好几回,屡教不改,报警罚款都没用,可能脑壳缺根弦。
所以这点敲敲打打地小声音对他构不成什么影响,还没外头的雨声大呢,而且敲一会儿又不敲了。
秦禾却说:“我出去看看。”
周毅问:“去哪儿看?”
司博问:“隔壁吗?”
周毅立即否决:“隔壁有什么好看的。”
唐起掺和进来:“我跟你去。”
秦禾颔首:“走呗。”
说着打头去开门,顺便带上了桌上烧剩一半的蜡烛点上,唐起随后。
周毅跟着爬起来:“不是,你们闹哪样啊,深更半夜不睡觉……”
嘴上嘟囔着,也跟了出去。
司博随波逐流,四个人在漆黑的走廊站了片刻,目光所及,只有蜡烛能照到的光圈内。
走廊里除了他们,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敲门?
秦禾一扭头,身后站了一排:“怎么都出来了?”
“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周毅刚要开口,“咚咚”声再度叩响,声源正好来自对面,与他们仅仅隔着一扇门。
果然没错,司博心想,就是对面。
秦禾的手抓在门把上,周毅想拦,但为时已晚,秦禾已经拧开了。
这属于夜闯民房,万一被屋主发现,还不得被当成小贼,闹得整栋楼人尽皆知呀。
但周毅似乎多虑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正如司博所言,只有一张桌子和墙角里的两把椅子,灰尘遍布。
周毅蹑手蹑脚地探望卧室,连张床架子都没有,厨房和卫生间也是空的,显然这里不是用以住人的。再看客厅,烛光照亮不大的空间,三块灵位之后,摆着三尊骨灰盒。
“供灵位也就罢了,”司博没忍住说出心中所想,“怎么连骨灰盒也摆在家里?”
在他固化的思维里,楼房应该住人,人死后应该入土为安,葬入墓地,但今日才知道,并不都是如此。
唐起告诉他:“我做地产开发这些年,听到过一些传闻,因为在大城市,墓地的价格甚至比周边偏远地区的房价还要高昂,以及面临着墓地使用时间以二十年为一个缴费周期,逾期还需再次缴纳管理费的问题,所以有那么一部分人,会选择在周边的村镇或县城买房,用来安置骨灰。”
毕竟阳宅产权七十年,土地到期后再续,地方也宽敞,世世代代的骨灰都能安置进去,能安置一大家子人。
其实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曾经某个地方的售楼处还被业主冲上门闹过,就是发现有人在小区里安置骨灰,因此还上过社会新闻。
但业主买房,要用来自住还是作甚,谁也不知道。
可你要是常年跟骨灰盒做着邻居,想想都毛骨悚然。
再说这栋小区,这都不能算作小区,孤立于荒山野岭,就是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孤楼。
很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意味。
附近也没什么可供旅游的景点,一看就是块会被规划局抛诸脑后,百八十年都想不起来要规划的区域。
它太偏了,可能离这最近的就是龚倩月家的那个小村子,零星也没几户人家,说不定再过多少年,留守的老人走的走,搬的搬,就荒成一处无人村。
所以有人选在这里安置骨灰,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