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母并没把话说出来,只道:“上午才见大雁飞过去了,你就改叫青雁罢。”
青雁。林棠在心内品这两个字。
青梅的“青”字让人恶心,就好似等梅花开了,梅子熟了,就能任人采摘一般。
但青雁的青是颜色,也可以说是天空,虽然是鸟儿,却比青梅强太多了。
雁的意思也不错。
林棠再行礼,谢贾母赐名。
等林棠起身,琥珀笑道:“那青雁不是和雪雁成一对儿了?正好儿她们两个住一间屋子。”
贾母也笑了,问:“怎么让她们住一起了?”
琥珀如此这般解释一番,问贾母是否要改。
贾母道:“既然紫鹃雪雁都愿意,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这样很好。青雁你先带着。”
琥珀便带林棠出去,说:“虽说你针线好,可到底好到什么样儿还得我看了再论。这几日你别的事不用管,只管先做件东西出来。你做得好,我才好和老太太说。”
林棠并不多话,只问:“姐姐,那我在什么地方儿做活计?”
见“青雁”这样懂事,一句话也不多说,让做什么做什么,琥珀着实喜欢。
她见过太多掐尖要强的丫头了,没几个有好结果的。
说句不好听的,连鸳鸯姐姐这样得老太太信重,也从不抓尖儿,别人能有几个及得上鸳鸯姐姐?
老太太把“青雁”交给她带,“青雁”能好,她也省事。
琥珀笑道:“你就在屋里做,若天暗了,早些点蜡烛。下午我不跟着你了,你要茶要水或是去什么地方儿,可都认得路?”
“下午戌正三刻吃晚饭,吃饭我再叫你,晚上你还是和我一起吃。等明日一早,你起来先就跟着雪雁。”琥珀嘱咐完毕,便让林棠自去。
林棠就认真坐在屋里,做了一下午荷包。
针线缎子是一个小丫头给送来的,林棠挑了象牙白的素缎子为底,绣了一簇簇的海棠花,碧绿的叶子,嫩粉的花瓣,连花蕊都用浅黄的线勾出来,看着又素净大方又热闹。
不管是青春正好的大丫头们,还是喜欢热闹的贾母,都会喜欢这个荷包。
至于林黛玉的病……
林棠只能说,她才到荣国公府,并不是黛玉身边的人,连黛玉睡的碧纱橱她都进不去,何谈给黛玉喂水喂药?
但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筹划。
雪雁坐在桌前摘耳环拆头发,洗了脸又洗脚,一面问林棠些闲话,什么习不习惯,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等。林棠都答了,发现雪雁是个活泼的性子。
她没问雪雁林黛玉的病如何。
话说了差不多,雪雁吹灯上炕,躺在林棠旁边,忽然问:“我听你似乎有些南边口音。你家乡在什么地方儿?”
回忆涌现,酸涩又溢满了胸口,林棠忍住不属于她的哭音说:“我恍惚记得是在姑苏。”
“那可真巧了!”雪雁浑然未觉林棠正在落泪,“我们姑娘就是姑苏人!”
她又问:“那你本姓什么?怎么到了京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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