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英雄救美

陆镜唇角抽了抽,很快就精神一振,说:“哎,你身上都是流银味,快去洗个澡吧,哥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陆镜总是会带他去吃好吃的,但宋羽河对美食并没有什么欲望,慢吞吞地说:“可是我不想出门。”

陆镜磨他:“那总得洗澡吧,你就闻不到那味道吗?”

宋羽河正在摸索地戳光脑,薄华彩把光脑的历史记录全都清掉,只剩下她和薄峤、秦现的通讯ID,他无意中点到了什么,弹出一个奇怪的画面。

宋羽河没管,抬起手左右嗅了嗅,果然很难闻,他只好从柜子里拿出来睡衣,又拿了袜子,乖乖去浴室了。

陆镜:“……”

那什么,你袜子不在房间脱啊?

陆镜大为失望,看起来想要直接冲上前扒他袜子。

宋羽河进了浴室,随手掩上门,先把仿生人放在一旁一眼就能看到的台子上,想了想,把光脑也放了上去。

他脱了袜子,又把外套脱掉,开始刷牙洗脸。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光脑正在尝试和备注ID「薄三乔」的人视频通话。

格林芬大学,又在沉迷中庭喝咖啡吃瓜的薄峤看着没有备注的通讯ID,以为是给自己置办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随手点开接通。

一阵水声传来,画面出现一个翘着呆毛的脑袋,看模样竟然还在浴室。

薄峤:“????”

薄峤差点以为自己点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网站,正要光速关掉,耳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宋羽河,在唱歌。

薄峤:“……”

薄峤脸都绿了。

光脑被放得有些高,和眼睛持平,宋羽河刷好牙抬起头后,直接给薄峤来了个怼脸镜头美颜暴击。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开了视频,还准备解扣子洗澡。

薄峤简直要被宋羽河的粗神经给气死了,正要骂他,视线却落在镜头里一个奇怪的地方。

光脑是被斜着放的,从高处往下拍,刚好将浴室的门给拍了进去。

浴室的门最下面有个百叶窗类型的通风口,一个类似摄影头的东西正悄悄发着红光。

薄峤当即怒了,厉声说:“宋羽河!!!”

正在认真解扣子的宋羽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迷迷瞪瞪地四处看了看:“谁?!”

趴在地上能通过通风口看到脚踝位置的陆镜被这个声音也吓住了,忙不迭把光脑收起来,踮着脚尖溜了。

宋羽河吓得毛都炸了,迷糊地打开门,探出脑袋问陆镜:“你喊我啦?”

陆镜心虚得很,尴尬地说:“没、没有。”

宋羽河疑惑地回了浴室,左看右看,才在光脑上发现薄峤的脸。

他“啊”了一声,捧起光脑左右看了看:“先生?你怎么打通讯给我?”

薄峤脸色阴沉:“你在那等着,别洗澡。”

宋羽河满脸疑惑,但他又很少会质疑别人,便点点头:“好。”

薄峤沉着脸挂了通讯,马不停蹄往伏恩里赶。

作为人民教师、霸道总裁,薄峤眼中根本容不得这种禽兽败类!

501房间,宋羽河果然很听话,唇角还带着点牙膏沫,乖巧地坐在床上等薄峤来。

对面的陆镜满脸痛苦:“乖崽,你怎么又把袜子穿上了?”

陆镜并没有偷看人洗澡的变态癖好,他只是想在宋羽河刷牙洗脸时看看脚踝,但借助光脑摄像头还没看到脚趾,就被强行打断了。

宋羽河还是那句话:“我冷。”

他的确很冷,就算是大夏天,那脚都是冰凉一片。

陆镜唉声叹气,心想:“要不我直接问他吧,看个脚踝也没什么,搞得这么迂回做什么?就算不直接问也行,反正现在住在一起,他总有露出脚踝的机会。”

他正胡思乱想着,房门突然被人重重推开,薄峤神色冷漠地走进来,视线死死落在“猥琐禽兽”陆镜身上。

宋羽河忙站起来:“先生。”

薄峤快步上前,朝着陆镜一伸手:“光脑,给我。”

陆镜被他的气势压得一愣,皱眉道:“你是?”

薄峤沉着脸:“把你刚才拍的视频,给我。”

陆镜一愣,随后冷汗立刻下来了,他尴尬地站起来:“刚才……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薄峤厉声道,“要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打算偷拍其他的?”

陆镜:“……”

陆镜被这一口黑锅砸懵了:“我、我真的没有。”

他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只能委屈地说“没有”。

陆镜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还是头一回蒙受这种不白之冤,素白的脸都憋红了。

见薄峤依依不舍一副看犯罪嫌疑人的表情,陆镜深吸一口气,心想:“算了,直接问就是了。”

陆镜这样想着,正要开口,一旁的门被人敲了两声,随后探出一个脑袋来。

是宋关行。

“小镜啊,怎么搬这里……”宋关行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六只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宋关行:“……”

瞧见薄峤,宋关行那一腔吵架怼人的心又蠢蠢欲动,他笑眯眯地打开门走进来:“哟,这么热闹啊,在说什么呢,算我一个。”

陆镜嘴里的“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就想看看他脚踝有没有痣”的话顿时噎了回去,差点把自己憋了个半死。

陆镜甚至觉得总是盯着宋羽河脚踝的自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当年小止被劫飞艇的恐怖分子报复社会,和一截飞艇舱坠入太空,尸骨无存。

时隔这么多年过去,要是他突然指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他可能是小止,哪怕宋关行脾气再好,也得把他揍一顿。

而且……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那孩子夭折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宋关行都会变得格外沉默。

陆镜不想给他毫无根据的希望,那样最后希望落空,会让他更加绝望,所以只能憋着一口气,不敢提脚踝的事。

薄峤见陆镜似乎还和宋关行认识,冷笑一声说:“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宋关行见事情好像不怎么对,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

陆镜默不作声地将光脑打开,把视频库放大给他们看。

里面全是录制的宋羽河玩《心脏》的视频,没有什么猥琐录像。

薄峤眉头一皱,自己当时并没有看错。

但当宋羽河踮着脚尖要去看那有他封面的视频时,薄峤脸一白,干咳一声,绷着脸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陆镜憋屈得差点一口气喷出来,但宋关行在,他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咽了下去。

“嗯。”

宋关行和宋羽河看得满脸懵逼,异口同声地开口:“做什么事?”

薄峤不想多说,偏头对宋羽河说:“收拾东西。”

宋羽河迷茫地说:“啊?”

薄峤冷冷看着陆镜和宋关行:“去我那住。”

宋羽河随遇而安,反正在哪里他都能住,闻言也没多问,乖乖去收拾东西了。

陆镜皱眉:“他……他是住宿生,怎么能出去住?”

薄峤似笑非笑看他,满脸写着“你难道不知道理由吗?”。

宋关行还在不自觉地看宋羽河,一时间忘记了帮自己表弟吵架。

知道宋关行和陆镜认识,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的薄峤哪怕说赢了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让他头一回产生了扳回一城的愉悦。

宋羽河的东西不多,收拾两下放在书包里就没了。

薄峤嘲讽看了陆镜一眼,抱着宋羽河的玫瑰花扬长而去。

两人离开后,宋关行才将视线收回,皱眉看着陆镜:“到底怎么了?你拍人家了?”

“呜。”高冷慵懒学神人设崩了个彻底,他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绝望,声音闷闷传来,“让我死了吧……”

宋关行坐在床上拍了拍他:“你和哥说实话,刚才薄峤为什么要查你的光脑,那孩子嘴上还有牙膏沫,你真的不会趁人家洗澡拍了人家被抓包了吧?”

陆镜直蹬腿:“你就当我是个变态吧!”

宋羽河肯定也把他当变态了。

一想到这个,陆镜就满脸绝望,恨不得冲下楼去解释。

但看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恐怕不会让他再接近宋羽河。

怎么办啊怎么办?

陆镜正痛苦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啊,他们是同一个辅导员,上课有时候也重复,还在同一个研究院里,能解释的机会有的是。

想到这里,陆镜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关行倒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循规蹈矩的表弟:“你……你你你……”

陆镜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木然。

就在宋关行要大骂他一顿时,手腕上的光脑传来一阵每隔六个小时一次的定时闹铃。

“你给我等着。”宋关行指着他,气得只翻白眼,一边说着家门不幸,一边打通一个备注“玫瑰美人”的通讯。

很快,对面接通。

“关行啊。”

“妈妈。”宋关行刚才还在骂人的声音顿时轻柔了八个调,“今天心情好吗?家里的玫瑰开了吗?”

玫瑰美人轻柔笑了笑:“心情很好,玫瑰开了。”

宋关行笑吟吟地说:“等我回去,给您再找一株变异的玫瑰。”

“好啊。”

看着宋关行小心翼翼地哄妈妈开心,陆镜有些难过地将脸再拍到了枕头上。

***

薄峤将宋羽河从伏恩里接出来后,冲动消退,立刻就后悔了。

他他他他……他怎么就把宋羽河接到自己住处了呢?!

明明自己只是想要过去给那个偷拍的人押送到警局就好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他懊恼不已,宋羽河却丝毫不知情,他背着书包,蹦跶着问薄峤:“先生,我能在你那住多久啊?要给你房费……唔?房租吗?”

“不用。”薄峤一口钢牙都咬碎了,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宋羽河和他客气:“会不会打扰你呀?”

薄峤心想你打扰死我算了。

但薄峤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他也没因为自己那点别扭去做什么出尔反尔的事,把宋羽河带到了家里,将次卧给他住。

宋羽河高兴得不得了。

薄峤和他约法三章。

不能将仿生人带回家。

不能将仿生人带回家。

不能将仿生人带回家。

宋羽河觉得他好娇贵,但既然住在别人家他也没有道理挑三拣四,点头答应了。

薄峤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加了句:“从研究院回来后,沾上流银味要洗澡。”

“好的!”

薄峤想了想,自己最挑剔的就是仿生人了,其他并没有太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