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口中那家中介公司的负责人现在已经被顾鸣带了回来，乙灿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原本是一块光滑的金属板，不知道被顾鸣按在什么地方，就缓缓升高了上去，露出隔壁的房间。
钱正宇就坐在隔壁房间的凳子上，不过现在他肯定不是自愿坐着享受着休息时间，而是神色惊恐，目光一直紧紧地放在门口，似乎从那处将会有什么要他命的人出现一般。
“把人带过来，放了点血，就吓成这样。”顾鸣在一旁解说。
乙灿脑子里回荡着“放血”两个字，她看着殷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殷舟偏头看了眼顾鸣，目光里已经暗含警告。
顾鸣随后干笑了两声，“就，普通的，没有伤害他。”
“他知道的也不多，周琪只是让他管理中介公司，但对于交易，就我们搜出来的，给周琪汇款买下淮阳大道的建筑的，采用的虚拟账户，倒是跟我们和老主顾合作颇有些相似。他承认周琪通过自己拿到‘办事启动资金’，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在跟周琪联系他一概不清楚。不过从被隐藏起来的公司能看得出来，周琪从对方手里拿走钱和她支付的钱来看，还有得赚？”顾鸣把刚才拿到的情报告诉殷舟，“不会她还有胆子拿回扣吧？”
“我今晚在花园里看见周琪的时候，她对跟她见面的人很恭敬。”乙灿回忆着说，“所以不太可能，而且这种重大金额的交易，都是有记录可以查寻，她如果瞒着对方的话，那对方也会很快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周琪赚差价，这部分钱应该是对方给她的报酬，所以买房的人不是周琪，而是另有他人，只不过这房子暂时登记在她名下而已。”
“照你这样说，登记在她名下，为什么？”顾鸣问。
乙灿走到那面巨大的能看见隔壁的面板跟前，房间里只有对方一个人，但钱正宇看起来仍旧感到很惊恐，怕是来到这里没有一刻钟是安定下来的。
也是，整个基地里，全是血族，就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这就好比是一只小绵羊被扔进了狼窝里，说不害怕才是不正常。
“他应该没有交代完。”乙灿说，在这种环境下，钱正宇怕是不会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出去，他横竖都是死，自然不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殷舟看着乙灿，随后又将目光挪向顾鸣，那样子看起来显然是不太满意先前顾鸣得到的消息。
乙灿及时给顾鸣解围：“这跟你们的手段也无关，他被你们抓来，刚才你们说的放血不是一般的放血吧？”
顾鸣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对上乙灿的目光，解释说：“毕竟血族都喜欢……”
乙灿心里的猜想被证实，她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殷舟时，后者似乎也对她的脖子很感兴趣。下意识的，她朝殷舟看了眼，而后才又开口：“这个人进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什么环境，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出去，但是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这里出了他之外，还有人不是血族，给他还能离开这里的希望，用这点活着出去的机会换来他还没有交代完全的事情。”
说到这里时，乙灿顿了片刻，又道：“房子登记在周琪名下，什么事情都是周琪出面，说明这个人在帝国不像是普通财阀，而是更有身份的人，所以才要藏起来。周琪是公众人物，她不可能随时都能跟对方的人沟通，所以身边需要有一个能随时接上线的人，这个人我想是钱正宇的几率很大。”
顾鸣看着殷舟，等后者做决定。
殷舟摸了摸自己的下颔，“你会审讯？”他问。
乙灿笑了笑，“见过，但没自己审过。”
殷舟：“那去吧，我跟你一块儿。”
“不行。”乙灿干脆拒绝，“他现在本来就很害怕你们，你跟着我一起去，他万一被吓死了怎么办？”
听见这话的殷舟收回了刚才迈出去的脚步，在心里自问，他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