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显然是知道的，忽然就沉默下去。
“聂轻舟也是你能随便招惹的吗？”
乙灿听到这里时，倒是有些分不清楚那个在周琪对面的人究竟是在顾虑聂轻舟还是自己。她的小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只恨现在天色太暗，这花圃里竟然灯光也那么少，让她看不清在周琪对面的人的模样。
周琪到底还是畏惧跟前的人，而聂家的确也是她招惹不起的。周家虽说在是财阀世家，但聂家却是世代跟在皇室身边的人，偏好这家还真是极有天赋，历届的皇室律师团，聂家的人都能稳坐首席之位。光是跟皇室沾边这一点，便已经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知道了……”周琪说。
此刻就只在隔了两面灌木林外面的乙灿心中已是很确定周琪跟杜洋之间的买卖并不单纯，她正准备偷偷原路返回，可忽然之间，变故骤生。
“姐！”
这是周姝的声音。
乙灿脚步一顿，周姝的声音恰好就是从刚才她从宴会过来的地方传来，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两条路，进不得，也退不得，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周琪在听见周姝的声音时同样感到意外，她和跟前的人在花园里约见周姝并不知道。眼下这情况，周琪也并没有打算要让周姝知道，于是周姝当机立断，跟面前的人道了别，很快回应着另一头的周姝。
乙灿却躲在中间进退维谷，这周家的花园修得像个申字，这来去横竖就中间这么一条路，即便是这时候周姝听见周琪声音不会走进来，但只要周琪走出去，势必也会瞧见她。
乙灿脑子里正想着能怎么躲过去，如果躲不过去的话，她现在是不是把周琪打晕，自己从另一边离开最妥当？可她能一拳把周琪放倒吗？乙灿对自己很是怀疑。
就在乙灿小脑袋都快要宕机时，她的左前方传来一声异动。周琪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与此同时，乙灿都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出现，就只感觉到腰间一紧，然后整个人一腾空，她依附着面前的人，经过几个大跳后，落在了周琪的后方，暂时安全。
等落地后，乙灿这才觉得一颗心是回到了原地。
她没抬头，却是已经知道了刚才出现的人是谁。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可这猜测太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不真实，一定要自己亲手验一验才算的数。
殷舟还没开口，就被人抱住了。
这动作让殷舟全身变得微微僵硬，双手一时间也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眼下到底是推开怀里的小姑娘还是顺势而为。
“我还以为你要骗我。”乙灿小声说，手中环抱的精瘦的窄腰的真实感，才让她确定这都是真的。
殷舟失笑，他也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从来不愿意轻易许诺的人，居然也会对乙灿承诺。
殷舟没说话，倒是风里带来了周家两姐妹的声音，乙灿也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从殷舟的怀里离开。
“姐，快点过来啊，爸让我叫你过去，聂家有人来了！”
这是周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情愿。
周姝的确是不情愿的，每次家中来什么重要人物，周庆总是让她叫周琪过去。她也是周家的女儿，当初也是考进了帝国大学，只是家里花了点钱把她塞进了能材院，这样的学历讲出去，也是拿得出手的，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被引荐的都是周琪。如今，在聂轻舟面前露脸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周姝心里更是恼火。凭什么周琪不在还要让她出来寻人？
对于自己妹妹的那点心思，周琪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她看了眼刚才响动的地方，最后也没能觉察出来有什么异常，加上前头周姝在催促，便匆匆离开。
等到周家两姐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后，乙灿这才抬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更加亮晶晶，“你怎么来啦？”
殷舟双手已经垂下，他此刻竟有些觉得怀中空落落的，似少了点什么。小姑娘身上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对于气味极为敏感的血族，自然体验比一般人更深。
“路过。”殷舟大言不惭说。
乙灿一点都没怀疑，“那可真是太有缘啦！”她开心说，随后小脸上的颜色又一暗，望着周家姐妹消失的前方，“刚才你听见了周琪的话了吗？”
“嗯。”
“所以，周家也是在先前的那桩案子里，周琪也并不无辜。”乙灿说。
殷舟却没什么心思跟乙灿讨论案情，他过来就是猜到这小姑娘肯定不会让人省心，结果过来一看，果然如此，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胆大包天，居然一个人跑来这院子里，如果今天不是他在此处，指不定是要被周家的人发现。“你不应该来这。”殷舟冷着声音说，才见到乙灿时他心情的确不错，但片刻间他已经回想到自己过来的缘由，不由这才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