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随手整理帽子,回头看眼床上的人。
陈景深睡觉的时候被子总是盖到眼皮上,半夜的时候还往脸上盖盖,喻繁睡醒的时候闷得命。
走过去把被子拉到陈景深的嘴巴下,刚走,手指被人抓住。
“去上班?”陈景深睁眼。
“嗯。”喻繁说,“被子盖。”
“嗯,尽量,习惯,平时办公室太亮睡不着。”陈景深懒声问,“能跟你一起去上班么?”
“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陈景深没多说,是把手指拉过来亲下,笑不笑看:“今天能不能拉黑我。”
喻繁板着脸垂眼看,牵一会儿松手:“……看你表现。”
台风正面来袭,在宁城肆意转一晚上,像是生怕打工人得到额外假期,凌晨五点就卷着铺盖去霍霍的方,太阳升起的时候连一丝雨滴都没有,整个城市陷入朦胧的雾里。这场绵长烦人的台风期终于过去。
于是“望月工作室”早九点准时开门。
汪月九点半打着哈欠进工作室,她跟员工们道声“早”,刚上楼,脚步忽然顿住。
她转头确认,惊讶问喻繁工位旁边的摄影助理:“喻繁还没来?”
“没呢。”几天请假,今天重新来上班小助理瞪着眼睛,“姐,喻繁老师这是不是第一次迟到?”
汪月回忆一下,还真是,喻繁在她这工作这么久,来没迟到过,有胃不舒服请假过一两回。
“可能有事儿。”汪月说,“一会来让正常打卡,今天情,不扣全勤。”
小助理笑道:“嘞姐。姐,你今天怎么裹这么厚?”
宁城还在挣扎入冬,气温一直维持在十五六度。这个气温实对宁城来说算是低的,但……
汪月今天戴帽子,羊绒大衣,脖子还围一圈厚厚的围巾,脸上挂着口罩,这阵势夸张到恐怕放到北方都不会觉得冷。
汪月:“唉,没办法,你们的新姐夫太黏人。我妈这几天又来我家跟我住,刚还把她送去和她的老姐妹们聚会,长辈面,我还是得挡——”
话没说完,哐啷一声,店门又被推开,风铃晃几晃。
两人循声往去,都没动静。
喻繁戴着帽子,黑『色』大衣,灰『色』围巾遮到下巴,黑口罩,进来时全身上下就『露』双眼睛。跟台阶上的汪月异曲同工。
无视愣怔的两人,掏口袋打卡,“滴”一声,机械女声无情通知:“你迟到!”
喻繁回到工位上放东西,把围巾口罩都脱,终于能喘口气。刚打开修图软件,发现汪月还站在楼梯上看。
“怎么?”问。
“没。”汪月在暧昧斑斑的脖子上扫一圈,忍不住开始对喻繁的女朋友产生奇,“繁宝,你的对象……有点狂野啊。”
“……”
“害羞,多大人。”汪月笑笑,想起什么,“对,下周三不是你生日?12月2,姐你放假。”
“不。”喻繁立刻道。
“怎么,今年都有对象,不跟对象一起过?”
昨天问过,陈景深假期到后天。喻繁打开修图软件:“有事。”
“这样。我们老规矩,天姐请客,带你们去吃一家特棒的私房菜。”
喻繁:“不……”
“就这样说定,大家天都空着肚子哈。”汪月说完,朝大家挥挥手,“上班!”
“……”
喻繁疼全勤钱疼到中午,直到汪月表示这次不扣全勤,的眉头慢吞吞松一点点。
但脸『色』没变得多。尤下午,越到下班时间,表情就越臭。
“喻老师,你今天怎么啦?情不?”拍完今天的最后一组照片,小助理在收拾布景的时候忍不住问。
喻繁不知第几遍打开手机,冷淡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