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皇家灯火)

殷蕙笑着摇摇头,看向福善。

纪纤纤想想自家经常丢脸,也就不在乎再多一次了,很是无奈地对殷蕙道:“今早二郎起晚了,得罪了皇上,皇上没带他去跑马。”

月亮升得越来越高,皎皎光辉,比人间的任何花灯都要令人沉醉。

殷蕙在温太后这边,丽太妃、贤太妃、淑太妃也在。

这个新年,宫里办得极其热闹,尤其是正月十五的花灯节,整个京城连办三日。

魏曕想了想,扣着她的手道:“你嫁过来前,别人都把我当冰疙瘩,现在不是了。”

宫中,殷蕙应酬了一晚的皇亲国戚,都没能好好赏灯,宫宴结束后,人散了,花灯还在。

“外人怎么想与我无关,你知道我不是。”魏曕压在了她身上。

别人看不见,他自己知道。

当晚,殷蕙靠在魏曕怀里,想象魏曕的铁面无情,她都替二郎尴尬。

魏曕不带二郎去跑马,放在女眷们这边,就像温太后办花会,请了所有人,唯独没叫丽太妃,那丽太妃的脸往哪搁?

殷蕙笑道:“那还不至于,年后二郎尽心当差,有了功绩,皇上能看见的。”

“我想,虎父无犬子,燕王那么厉害,你这个儿子应该也不赖吧?”

她还以为自己要添个曾孙了,没想到孙子都成家立业了,还给她丢人现眼。

魏昡才刚刚扶福善上了车。

丽太妃心里满意,嘴上数落自己的儿媳妇:“不在家里管教孙子,天天往宫里跑什么。”

只是后悔无用,二郎灰溜溜地回了楚王府。

魏曕看看她,暖黄灯光下,他目光温柔了几分:“你也好,否则光我自己,养不好三个孩子。”

丽太妃立即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那宫女,然后再看向殷蕙。

殷蕙脸颊微热,嘴上哼道:“我若是嫦娥,也该去找后羿,找你做什么?”

“你说,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吗?”殷蕙把玩着他温热的手,喃喃地问,今晚的月色,着实迷人。

月光皎洁,灯光朦胧,照得温太后、丽太妃等长辈脸上的皱纹都淡了,依稀还是燕王府里的几位美人。

“父皇太忙了,教孙子也不是他的义务,还是怪大哥他们没尽到教导之责。”

殷蕙:……

魏曕则抢在她发作之前,及时抱紧她,低头吻了下来。

魏昡用没出息的眼神看着他:“天天就惦记吃,当年你愿意嫁过来,是不是就图我们中原的美食?”

虽然儿子魏曕也四十出头了,也算不上老匹夫吧?

魏曕就从大郎开始挑毛病,一直挑到魏昡家的九郎,中间只省去了自家的五郎、七郎。

以前,她把这份纵容当成恩宠,觉得先帝对她是不一样的。

放到普通人家,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温太后恍然大悟,原来丽太妃骂的是先帝。

魏昳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二郎一脚,也走了。

丽太妃拉长了一张脸。

她从小到大光听父汗与周围的人议论燕王了,也听闻过燕王三子是个骁勇善战之人。

如今被贤太妃一语点醒,意识到先帝的纵容其实等于无情,等于放弃,丽太妃心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先帝对她的宠爱,对儿子魏昳的一味纵容。

那就与她没关系了,随便骂吧!

纪纤纤得知亲儿子如此丢人,气得白头发都要冒出来了,在家里骂了一番儿子,吃过早饭便匆匆进了宫。

靖王府、楚王府的马车前后开走了。

如果二郎还小,她可以骂儿媳妇不会教孩子,如今二郎都当爹了,她再批评纪纤纤不知道及时叫二郎起床,只会更丢人。

今夜月好,灯好,她更好。

魏昡抿唇:“除了这个,还图什么了?”

丽太妃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纵容就等于放弃?

二郎下意识地低下头。

纪纤纤坐下后,频频朝殷蕙使眼色,意思是想单独与殷蕙说话。

徐清婉闭上眼睛,短暂的怅然后,她默默转动起手腕上的佛珠来。

他笑得那么好看,二郎舒服多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太子快去吧。”

这一点,殷蕙也不觉得先帝有何可指摘的,笑着拍魏曕的龙屁:“属你最好了,自己好,孩子们也教得好,父皇都看在眼里,自然放心将江山交给你。”

丽太妃闻言,怔住了。

魏昡勉强把这话当恭维了,瞪着福善问:“见了面,你又如何想?”

魏曕想了想,道:“嫦娥下凡,玉兔也趁机来了人间。”

纪纤纤到了,先给一溜长辈行礼。

她说的越多,编得越艰难,魏昡的脸就越黑,马车都快到湘王府了,魏昡终于忍不住提示道:“我呢?你知道要嫁的是燕王四子的时候,心里怎么想?”

“娘娘,楚王妃求见。”

丽太妃哭着哭着,突然骂了一句:“老匹夫!”

如果不是娶了她,他的生活大概还是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毫无趣味。

要过年了,宫里新排了几出戏,殷蕙要与四位长辈商定选哪些戏,留着除夕夜里欣赏。

男人听话,纪纤纤朝徐清婉那边得意一笑,上了车。

殷蕙知道她关心楚王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让宫女把纪纤纤带到这边来说话。

魏曕心领神会,叫宫人们退下,他单独陪她去赏灯。

皇亲国戚们一家一家地往外走去。

哪个字是夸他了?

二郎低着头,眼前全是三叔那张冷冰冰的脸,心中又惊又惧,他这是彻底被三叔厌弃了吗?

殷蕙:“……你才是兔子精!”

这时,有人扶住他的肩膀。

纪纤纤忙道:“是啊,前日就有点风寒,晚上喝了药,就容易睡得沉。”

丽太妃作威作福惯了,要挑自己爱听的。

淑太妃悄悄往天上指了指。

魏曕没有改变主意,也没有再多看二郎一眼,上了马,径直朝宫外跑去。

福善当年哪知道燕王四子长什么样?

丽太妃不高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有话就说,休要遮遮掩掩。”

福善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着远处的灯火,笑起来眉眼弯弯,还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有什么关?”

有心显摆,在徐清婉上马车前,纪纤纤故意加快脚步来到自家的马车前,娇声使唤魏昳:“你快扶我一把。”

纪纤纤松了口气。

以前他总是在堂兄弟们面前趾高气扬的,今早却如此丢脸。

殷蕙笑了:“难道你觉得,现在他们就不把你当冰疙瘩了?”

福善瞅瞅魏昡俊美的脸,真心实意地笑了,甜甜道:“就觉得你挺好看的,比我在草原上见过的儿郎都好看。”

温太后、贤太妃、淑太妃都同情地看向丽太妃。

殷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夸她。

纪纤纤希望儿子能风风光光地活着,而不是沦落到人人都可以嘲笑。

二郎一边顺着那力道站起来,一边看过去,熹微的晨光中,他看到一张温润带笑的脸。

宫女进来传话道。

殷蕙看向二公主身边。

年轻的时候还好面子,不想让兄长嫂子弟妹们知道自己怕媳妇,后来被笑话了二十多年,这会儿魏昳也早不在意了,伺候纪纤纤已经成了本能。

元宵当晚,皇亲国戚们齐聚皇宫,共庆佳节。

帝王一行人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只剩魏衡还没有出发。

殷蕙没有再敷衍纪纤纤什么,正色道:“如果二郎犯些小错,我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可如果二郎想要出人头地被皇上重用,这个真的只能靠他自己,皇上那人,公私分明,二嫂也该清楚的。”

魏衡:“二哥不必气馁,父皇对我们也同样严厉,我与七弟都习惯了。”

他想说的是,以前他也觉得自己是块儿冰疙瘩,可有了殷蕙,他心里的冰,早都被她融化了。

冰疙瘩说起甜话来,都与旁人不同。

魏曕看看她,再看看月亮,道:“没有。”

不想起早归不想起早,真的被皇上抛下了,那种被冷落的感觉,二郎再也不想体会。

福善眨眨眼睛,绞尽脑汁想了一堆场面话。

人都走了,二郎看看自己那匹今早派不上用场的马,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是太子魏衡。

温太后:……

殷蕙惊讶道:“他们?”

贤太妃打趣道:“可能二郎、四郎屋里又有好消息了,来给姐姐报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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