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慢慢的绽放着。
御邪眯眼说:“是永生花。”
众人立刻看向何酴醿,何酴醿因为疼痛,失去了武力值,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任生魂冲过去,立刻将任葬的手臂和手捡回来,赶紧给任葬拼接上。
任葬捂着自己的胳膊,摇头说:“没……事。”
何酴醿看起来非常痛苦,刚才还心高气傲,现在命比纸薄,倒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任葬阴霾的眼神中有些担心,对御邪说:“永……生花开花……会、怎么,样?”
任葬说话本身就不利索,他一直以来从没说过这么多话。
御邪淡淡的说:“永生花一百年才开花一次,开花的时候宿主会非常痛苦,不止如此……还会有性命之忧。”
万俟林木恍然记起来,之前他们在棺材板上看过花师的遗言,永生花开花的时候,如果没有花师照料的话,很可能会死,就像那些白骨骷髅一样,他们身上的永生花就蔫儿了,并没有永生。
御邪点头说:“没错,其实永生花就像是一种蝉蜕,一百年开花一次,每次开花的时候都非常脆弱,需要花师来照料,否则稍有不慎,不但得不到永生和蜕变,反而会死无葬身之地。”
花师放走了小男孩,东家非常生气,将花师钉在棺材里活活闷死,那些永生花的宿主因为没有得到照料,最后只有凋零。
其实开花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等着一百年后的再一次凋零,再一次痛苦?再一次扒皮抽筋之苦?
花师用自己的死亡,解放了那些永生花……
“哈……哈哈哈——”何酴醿倒在地上,他的脖颈开出了永生花,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花瓣好像皮肤的质地,因为那就是从皮肤的腠理里面长出来的,那已经成为了何酴醿的一部分……
何酴醿大笑着,但是他的笑声凄惨无比,带着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
“永生……花?”何酴醿发笑的说:“永生花?谁也别想得到永生花!”
“不好,”罗参眼神一厉,说:“他要自尽。”
何酴醿说完最后一个字,突然就要咬下自己的舌头,如果是一般人咬了舌头可能还有救,但是何酴醿不同,他现在正在开花,是最脆弱的时候,任何的皮肉之苦很可能都让他凋零死亡。
就在众人想要阻止何酴醿自尽的时候,任葬突然一低头,直接含住了何酴醿的嘴唇。
“唔!”
何酴醿睁大了眼睛,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任葬。
任葬紧紧压住何酴醿的嘴唇,为了防止他自尽,桎梏着何酴醿,两个人瞬间吻在一起,何酴醿的眼神不断的波动着,没有波澜的死水突然兴起了滔天巨浪。
何酴醿的眼神慢慢清醒过来,似乎恢复了意识,双手勾住任葬的脖颈,不只是双手,身后的藤条也卷过来,勾住任葬肌肉线条修长的肩背,紧紧攀住。
“嗬——”两个人如火如荼,众人还以为危机解除,就在这时候,何酴醿突然呻/吟了一声,疼的一把推开任葬。
任葬嘴唇被他咬破了,什么也管不了,抓住何酴醿的双手,“嘭”压在地上,不让他自残。
何酴醿浑身抽搐,大喊着:“疼……疼死我了……杀了我,疼……好疼。”
“何酴醿……”任葬紧紧桎梏着他,说:“挺过来……”
“好疼!”何酴醿嗓音沙哑,脖颈上全都是血,随着永生花慢慢绽放,鲜血喷溅而出,“呲呲”的仿佛泉涌,不停的向外涌来。
永生花还在开花,慢慢的绽放着妖冶的一面……
任葬知道他痛苦,但是如果这时候阻止永生花开花,不只是罗参得不到救治,就连何酴醿这个宿主也会死掉,任葬不能眼睁睁看他在自己的眼前凋零,只能如此狠心的盯着他痛苦的一面。
任葬沙哑的说:“乖……何酴醿,我……答、应你,挺过来……我做、你的粉丝。”
何酴醿疼的脸色发白,一阵阵抽搐,听到他这句话,突然笑了出来,声音沙哑又虚弱的说:“粉丝?那你……那你……”
何酴醿虚弱的倒着气,说:“那你……不能脚踏两条船,你要答应我……我……对你的清纯女神……脱、脱粉!”
都什么时候了,还清纯女神呢。
“好,”任葬紧紧盯着何酴醿,说:“我……只做你的粉丝。”
“够了……”
何酴醿点点头,一瞬间,他的脖颈发出“呲——”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那血水飞溅,溅的众人满身满脸都是,永生花开到一半,也被喷溅上鲜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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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何酴醿!!!”任葬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就见何酴醿头一歪,眼睛慢慢闭合在一起。
他脖颈上的永生花,也慢慢地开始凋谢,无论是枝桠还是花瓣,全都快速的凋零,萎靡……
“何酴醿!”任葬放开何酴醿的手臂,将人紧急抱在怀中,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激动,平日里的任葬,身为一只傀儡,总是很镇定,总是很阴霾,总是很厌世,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但今天不同。
现在不同……
任葬抱住何酴醿,感受着他松散的身体,沙哑的、磕绊的说:“何酴醿……你、这样……我是,不会、做……你的粉丝……”
何酴醿没有反应,撇着头,松散的向下垂着,妖冶的永生花,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淌着血,那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唯一能回应任葬的声音。
万俟林木有些始料未及,刚才还好端端的,何酴醿突然一下就没气了,他连忙说:“快看看,我现在灵力回来了,可以用我的血。”
罗参和御邪都会一些医术,伸手去探何酴醿的鼻息和心脉,罗参没有说话,摇摇头。
御邪则是直白的说:“死了。”
“死了?”万俟林木说:“怎么会死了呢!?”
何酴醿死了,最后一朵永生花死了,一堆的疑问伴随着何酴醿的死,即将悄然谢幕,花房的东家是谁,何酴醿是被谁改造的,他分明和何仙姑是兄妹,这个墓葬是唐朝往后的墓葬,如此一来,何酴醿和何香菇的年龄就变成了未解之谜,何仙姑为什么看起来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还有……
还有罗参。
最后一朵永生花凋零了,没有了永生花,罗参必死无疑。
还有……
还有何酴醿。
一路上那么欢脱,不声不响的就长眠在了这里,如此突然……
万俟林木突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无论是哪一条,他都无法接受。
万俟林木沙哑的说:“不能救么?御邪你是香人,你应该了解永生花。”
御邪说:“我虽是香人,但我是点香人,咱们这里唯一的花师,就是何酴醿本人。”
医者不自医,或者就是这样的道理……
御邪说:“没救了,谁也救不了他。”
“谁说没救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从墓门口的位置轻飘飘的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任生魂反应最大,震惊的双眼充血,一字一顿的说:“子弃?!”
是子弃。
红衣黑发,长相妖冶,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丝的阴阳怪气,但凡他长得不好看,或者气质不嘉,或许都会被人厌恶,然而子弃的长相实在太好看了,他的气质实在太阴森了,配合着他阴阳怪气的口吻,简直就是“相得益彰”。
子弃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跟着,那就是子弃的徒弟——丁茵犀。
荼芜看到丁茵犀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方面吃惊,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忍不住多看了丁茵犀两眼。
虽然丁茵犀曾经抛弃过他,但再怎么说,荼芜也是一个傀儡,他的心里……只有主上,也只能容的下主上。
子弃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进来,他的纱衣长袍托着长摆,长摆蹭着地上的鲜血,仿佛在长摆上开了花,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子弃的笑声,和死了人的场景一点儿也不相符,说:“谁说,没人救得了他?”
御邪见到子弃,眼神微微有些波澜,说:“哥。”
子弃对御邪点了点头。
万俟林木说:“你能?”
子弃肯定的说:“我能。”
罗参没有犹豫,冷漠的说:“开条件。”
“爽快人,”子弃略有所知的说:“如果无启族的人,都能像罗三爷一样爽快,那就好了。”
任生魂脸色难看,说:“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救人。”
“我从来不好心。”子弃笑起来,笑容更加妖冶了,说:“我有三个条件,你们答应,我就救人。”
万俟林木立刻说:“你说,我们在听。”
子弃慢慢地踱着步,他的腰很纤细,而且看起来很软,走路摇曳生姿,仿佛一条水蛇,笑眯眯的回眸,说:“第一,救人之后,不能为难我们,放我和我的徒弟离开。”
“不行!”任生魂第一个否决,说:“放你这个魔头离开,便是贻害苍生!”
子弃笑着说:“是嘛?敢情我救了人,你们还要杀我,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万俟林木眯着眼睛说:“我答应你。”
任生魂坚持说:“在事情没查明白之前,不能放走他。”
万俟林木却说:“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子弃治好何酴醿,治好永生花,如果没有永生花,就救不了罗参……苍生大义?你忘了么,我是妖邪啊,以后再考虑吧。”
任生魂没想到万俟林木会这么说,立刻看向罗参,罗参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万俟林木,眼神里充斥着宠溺,毕竟刚才万俟林木那一番话,简直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表白宣言,罗参十分受用。
子弃慢悠悠的说:“这么说……你们是答应我第一个条件了?很好,第二个条件,我要一瓣永生花花瓣。”
一瓣而已,根本不够入药,其他人也就没有多话,任生魂也默默答应了,毕竟人命关天,任生魂也想救何酴醿,不忍心看到任葬伤心。
子弃竖起三根手指,在唇边一蹭,轻笑地说:“这第三……我要任生魂主动吻我。”
“什么?”任生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眯着眼睛盯着子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