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绘“嗯”了一下,“冬果去热饭。”他又看向孟晶,“你再不出门就赶不上高铁了,我和冬果在家,辰绘这边没事。”
“好吧。”
孟晶定了高铁票,要回老家。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韩辰绘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韩冬果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韩辰绘已经被韩宗琦领到餐厅坐着。
韩辰绘越哭越来劲,她又哭了十几分钟,情绪稍微缓和,才伤心吧啦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给韩宗琦。
“他要干什么?”韩宗琦面无表情地说,“他在把你当成一只‘米虫’养吗?难道他不想要鲜活的老婆,却想要一个废物?”
韩辰绘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韩宗琦想了想,又问:“之前你们结婚两年多,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吧?那是从你和开晨的绯闻爆出来之后?”
韩辰绘点了点头。
“…………”韩宗琦犹豫了一下,“辰绘,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如果不方便,那你可以不回答――你现在喜欢的是开晨,还是肴屿?或者你哪个都喜欢?哪个都不喜欢?”
韩辰绘注视韩宗琦的眼睛,顷刻间蓄满了眼泪,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喜欢肴屿!我只喜欢肴屿――”
韩宗琦撇了下嘴,无奈地叹了口气:“冤家,都是冤家啊……”
韩辰绘难受地趴在餐桌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到韩辰绘哭声渐小,韩宗琦才冷静分析了一番:“辰绘,以郑家那样的家庭,他们接受不了一个在娱乐圈抛头露面的儿媳妇是很正常的,如果你还想和他有未来的话,那你一定要有取舍,你可以回来跟我一起做根雕啊,正好将来我们韩家也需要人继承――”
韩辰绘抬起脸,微启双唇,还没等她说话,韩宗琦就抬了下手,示意她先听他说完。
“但是我们一定要弄清楚先后顺序和因果关系,就算你真的辞掉娱乐圈的工作回来做根雕,那也是你的主观决定,你想,故你做。”
“而不是他掌控下的暴丨政!你辞掉娱乐圈的工作,和他封杀掉你,这可是两个完全截然相反的概念!”
韩辰绘红着眼眶,认真地说:“我和他……很难有未来了……离婚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韩冬果端着一盆鸡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吹了吹手,在韩辰绘的身边坐了下来。
韩辰绘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只用了几分钟,韩辰绘就吃完一碗饭。
她又和韩宗琦、韩冬果聊了一会儿。
韩宗琦想让她今晚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韩辰绘去浴室里,快速卸妆冲澡。
然后她回到自己的卧室,韩冬果端来一盘水果。
她们两个人刚聊了几句。
“叮咚――”
外面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韩辰绘和韩冬果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来了……”
韩宗琦过去开门。
韩辰绘立刻关灯,走到门边,将卧室的房门轻轻地拉开一个细微的缝隙,恰好能看到入口玄关处――
韩宗琦打开大门。
一个面色清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提着两个精致贵重的字画锦盒。
“岳父。”
“不敢当。”韩宗琦突然冷笑了起来,“敢问郑总有何贵干?”
“我……”
郑肴屿的眉眼一直微垂着。
“我来接辰绘回家……”
躲在门后的韩辰绘死死地抿住唇角。
“回家?你还有脸接她回家?!”
话音一落,韩宗琦抡起胳膊,对准郑肴屿的脸就是一记老拳。
郑肴屿他一动不动,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韩宗琦痛骂道:
“郑肴屿,我不管是你什么小郑太子爷,也不管你郑家到底有多么有权有势,你不能那么欺人太甚!当初,我把女儿嫁给你,是想让你们互敬互爱、相守一生,我是让她跟着你过好日子去的,不是让你把她欺负得哭着跑回娘家!”
“你可真是好手段啊,囚禁?圈养?封杀?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做的叫人事吗?”
“你根本不配做辰绘的丈夫!你愧对了辰绘对你的一片心,明白吗?”
韩辰绘咬住自己的一只手,又伤心地红了眼眶。
她旁边的韩冬果,轻轻拍了拍韩辰绘的手背。
韩宗琦吼完郑肴屿,便从书房里捧着好几个字画锦盒,毫不留恋地全部怼进郑肴屿的怀中,“这是你之前送给我们的,全部还给你!我们韩家不欠你任何东西了,永远不许你再欺负辰绘!”
韩宗琦说着“永远不许!”,把郑肴屿赶了出去-
韩辰绘坐回床上,抱住薄被,忍不住又哭了一会儿。
才去洗了戏脸,和韩冬果聊了几句,让她回去了――韩冬果已经成家了,她今天只是回来看望父母的,恰巧遇到韩辰绘的事情,才一直呆到半夜的。
韩辰绘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深夜的春风又绿的小区,已然静悄悄。
韩辰绘迷迷糊糊地坐起,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
她放下水杯,望向窗外――
天边月牙。
繁星点点。
韩辰绘往窗边挪了挪,趴在大理石窗台。
下一秒,她便不再往“上”看,而是往“下”看――
黑色的轿车前依靠着一个男人。
他仰望着她的窗口。
神色怔怔。
黑夜中,唯有他手中忽明忽暗的香烟,能证明他不是一个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