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他摆了摆手,直接命人退下。
“是。”礼教嬷嬷点头,恭敬行礼退下。
只是所有人都在猜测万岁爷要在此次大选中给永琰阿哥选侧福晋,却万万想不到乾隆皇帝此时就想着给永琰娶嫡福晋了。
原因有一,一是永琰生母皇贵妃魏氏疾病缠身,据太医诊断,活不过三四年,也就是说,皇贵妃撑不过每三年一次的选秀日子了,为了避免之后永琰守孝,一时半会不能娶妻,乾隆是打算这次选秀就给永琰选出嫡福晋的。
当然,这消息只有太医和乾隆皇帝知悉,
就连皇贵妃本人都不清楚自己身体情况,只以为自己好好养着,身体会好起来的。
至于这第一的原因,便是乾隆皇帝确实心里有了储君的人选,便是永琰。
但他先前好多次看中的储君,不是夭折了就是病逝了,就好比元后生下的永琏和永琮,就好比愉妃生下的永琪。
这种种教训让乾隆皇帝心里生了惧意,生怕自己这次选中的储君没过多久同样没命了,而彼时,供他选择的阿哥更不多了。
他怕他早些年过继子嗣,骂废子嗣的因果报应在这一次次的储君人选夭折之事上,起初乾隆并不怕这些事的,毕竟他是天子。
可随着年龄增长,感受到自身的徒劳无力,他再也没法这般笃定了。
因此,他想让永琰不成为众人眼中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他想要让永琰低调下来,他想在这次选秀中,给永琰选一个家世不显的嫡福晋。
先让永琰挡过这段时日的窥探吧。
乾隆捏了捏鼻梁,打算从这次秀女中家世最显的喜塔腊氏和刘佳氏中看人。
这喜塔腊氏在出生前家族就被抬出包衣旗了,算作是满洲正白旗的贵女,虽说以他选了众多儿媳妇的目光来看,这喜塔腊氏只得为永琰侧福晋的身份,但现在特殊时候特殊处理,以喜塔腊氏的祖先生下太祖等人的份上,可以说的上是爱新觉罗氏的“舅家”,倒是能为永琰嫡福晋。
至于这刘佳氏,在家族发迹之前,这身份只能为永琰后院格格,奈何其兄长实在是太出息了,刘佳一族这一脉人才多,将来等永琰继位时,能给永琰几分帮衬,如同他和富察氏一族一般。
朝中有可信赖且有能耐的人手,对一个帝王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看在这点上,乾隆是勉强能将刘佳氏考虑在内的。
现在的情形是,寻常时候刘佳氏是绝对够不上永琰嫡福晋的位置的,是那种当侧福晋绰绰有余,但让其当上嫡福晋便是极其看低永琰身份了。
可现在是特殊时候,乾隆皇帝不得不将这事考虑在内。
那之后的事情就对李沐来说极难推测了。
毕竟当事人参与选秀也只是为了给喜塔腊氏添堵,顺便捞一个侧福晋之位罢了。
在乾隆心里,这两人各有各的利弊,最让他犹豫的便是刘佳氏只是近几年被抬出包衣旗的身份罢了,要是在出生之前抬出包衣旗,那他可以毫不犹豫让刘佳氏当了嫡福晋。
毕竟刘佳氏一族的这两个人才,着实是让他联想到自己跟元后母族的关系啊。
或许,他还能从别的方面衡量。
乾隆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两人都是包衣抬旗的事,既然打算给儿子选一个身份低的嫡福晋,那这祖上隶属包衣不就符合这出身低的要求吗,这主要是为了让他儿子将来能顺利继承皇位,这嫡福晋身份高不高就不大重要了。
大不了选一个身子较为虚弱的嫡福晋撑场,等永琰继位后,这嫡福晋早就病逝了,到时候他再给永琰选一个家世高贵的
侧福晋,等继位时替上皇后的身份,也算尽善尽美了。
打定主意后,乾隆就不那般犹豫了,打算让底下的奴才探查这两人脉象,看看情况如何。
若是身子虚弱,那便选中为嫡福晋吧。
等永琰继位时就将其追封为皇后,这不算出格,大清又少不了被追封的包衣出身的皇后。
显而易见的,在还没有赐婚之前,乾隆就已经将这未来的儿媳妇当成是替儿子挡灾的存在了。
这是宫中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包括李沐。
饶是李沐觉得自己已经能将帝王的心思摸透一两成了,但是也躲不过帝王脑回路清奇,居然想看看她和喜塔腊氏谁身体较弱谁才能当上嫡福晋。
若是李沐毫无防备就被外人诊断脉象,估计只有一个落败的下场,毕竟她身子骨绝对是女子中数一数一的,甚至大部分男子都比不过她的身子,让这样的她跟喜塔腊氏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输便是意料之内的事了。
但这时候恰好是喜塔腊氏终于按耐不住想要接近李沐的时候。
李沐已经让自己在宫所里尽可能的低调起来了,但这样的她反而让喜塔腊氏更为忌惮。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喜塔腊氏从小由自己的祖母教导长大,见识了不少闺中秘事,她不怕有人用身份欺压她,她也不怕性情倨傲的女子,更不怕在她面前故作聪明的女子。
毕竟这些性情的漏处好找极了,她最怕的是像刘佳氏这般只会躲着她的人,若刘佳氏是因为惧她怕她而躲起来,她会高兴极了。
可刘佳氏是无端端就避开跟她往来,这就让她心里升起必须要将这人解决的欲望了,她绝不允许同为秀女的刘佳氏不在她掌控范围内。
于是,她主动接近李沐了。
“刘佳妹妹,这些时日见你越发沉闷,不知姐姐可有能帮上妹妹的地方?”
她温柔极了,若非这是造成原身绝望一辈子的人,李沐还有可能愿意相信她就是这般性情的女子。
但原身记忆太过深刻了,她见到喜塔腊氏就不禁涌现想报复的心思。
她摇了摇头,遵循自己这几日的人设,表现的有些胆怯,“不劳姐姐担心了,妹妹没事。”
她心道,有事岂不是成全了喜塔腊氏。
但喜塔腊氏面上的表情愣是让人生不起一点恼怒怀疑的心思,她笑道:“妹妹就别推脱了,就当姐姐只想跟妹妹好,这还不成吗?”
她这番话说的自己好似存心跟刘佳氏好,但刘佳氏却不领情,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态度好极了。
同处一室下,秀女们的感情要不变得极好,要不变得极差,喜塔腊氏这样一个人缘极好的贵女向李沐示好,若是李沐死活不愿接受的话,怕是惹得其他秀女不满了。
因此李沐并没有推脱,而是温声细语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喜塔腊氏比她大点,这姐姐妹妹的称呼就没所谓了。
“既然妹妹愿意认我这个姐姐,相
见即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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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我的心爱之物,妹妹可要好好珍惜。”喜塔腊氏将自己手上成色极好的玉镯戴在李沐手上。
玉石这种东西最不好让人动手脚,旁人绝对不会往这方面想去,这也是喜塔腊氏笃定能让刘佳氏后悔跟她争侧福晋之位的算计,等侧福晋的位置尘埃落定后,到时候刘佳氏即便知道了她的算计,也无能为力了。
毕竟等玉镯起效果了,得是刘佳氏嫁人生儿育女时了。
她那玉石,可是浸过不少东西,她亲自戴上,不过是为了降低刘佳氏的防范心。
“多谢姐姐。”李沐羞涩笑道。